可寒意太甚,当他靠近我时,我的脊背已经情不自禁地开始发寒。
“你这是在干什么?”裴修之拧着眉,低声问李敬。
我瞧见李敬得意的笑了一下,一脸讨好地对裴修之说道,“干爹,我在审讯奸细,平常我们审讯奸细的时候,不都是这样的吗?要是遇到嘴硬的,就让他尝遍所有的刑罚,禁闭室的不够,那诏狱司的还有上百种。”
我的脑袋,晕沉得厉害,我甚至已经听不清楚裴修之和李敬究竟在说什么。
好疼,发自骨子里的疼。
“干爹,没想到苏念卿的嘴这么硬,不过我准备了好几种刑具。”李敬格外得意地继续念叨。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用刑了?”裴修之语气不善道。
空气,一瞬间静止。
我已经没有力气去想裴修之究竟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此刻的我,好想睡死过去,或许这样的话,我就不用全身疼。
我的眼皮好重,根本掀不开。可偏偏裴修之不打算放过我。
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我的跟前,他伸出修长的手指,一把捏住我的下颌。
痛。
裴修之的手上用了很大的力气,不然我怎么会听到自己的下颌咔嚓一声响呢?
我可真惨。
与丢进鳄鱼池相比,我现在又能够好到哪里去呢?还不是一样得饱受折磨,才能够死得痛快。
我被迫抬起头来,与裴修之对视。
晕黄的光亮下,我瞧见了裴修之的眼神。
他的眼神,仍然是冷。
我看不透他。
“说话。”
裴修之呵了一声,捏住我下颌的那只手再次加了几分力气。
一瞬间,我疼得泪眼婆娑,低吟出声,“疼。”
“我,我不是奸细。”我想活下去,求生本能迫使我,强忍着疼意,也要发出声音。
咳——
可几乎是我说完话,我便忍不住猛地咳嗽起来,因为咳嗽牵扯到了胸腔,我只觉整个人疼得快要撕裂开。
最令我无言的是,我刚咳嗽出来了血,而这血好巧不巧,吐在了裴修之的手上。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李敬说过的那番话。
杀人如麻的裴修之,有洁癖症。
我分明发觉裴修之的眼神,沉了几分,他像是要一把拧断我的脖颈。
等待宣判生死的这一刹那,我惊恐得下意识闭上了眼眸。
冷冽的血腥气,自裴修之的身上传入我的鼻腔。
“李敬,将她送回厢房。”
倏然,正当我以为自己快要被掐死的刹那,裴修之突然松开了我的脖颈,我获得了呼吸的机会。
犹如濒临死亡的鱼,跃上了水面,我贪婪地大口地呼吸着。
李敬很不解地看向裴修之,他欲要张口问,但裴修之已经转身离开禁闭室。
我好累,累得睁不开眼。
彻底晕死过去之后,我再也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我只知道,自己的命,算是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