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太远,他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但他希望她和自己一样,只是冷漠地看着这一切,不要在乎他,这样她就不会伤心,不会害怕。
有时自私,才能保护自己。
周淮川是周兆明唯一的儿子,他却对他做过很多正常人无法理解的事。
直到周淮川在舅舅们的安排下秘密离开,才不再受周兆明的折磨。
周淮川十八岁那年,凌家遇到危机,他回到港城,港媒几大金融版面头条布他接手凌海的同时,他本人对外宣布放弃周氏继承权。
外界都以为,周淮川是为了向凌海的股东们表忠心故意这么说,毕竟谁会放弃百亿资产的继承权,周兆明只有周淮川一个儿子,将来只可能由他继承。
但他们不知道,周淮川根本不在乎什么周氏集团和百亿资产,如果可以,他希望周兆明把这些都带进他的棺材里。
从头到脚,包括身体里流淌的血液,周淮川都不想和周兆明沾上一丝一毫关系。
怕吓着凌遥,周淮川拨了下头,盖住眉骨的伤口,“我们可以聊点别的吗?”
“聊点别的什么?”她趴在他怀里看他,泪水洗涤过的浅眸,干净到让人不敢直视。
这双漂亮的眼睛里,此时唯有他。
他从不怀疑,他在她心里有多重要。
可他要的从来不是重要。
而是唯一。
绝对的、具有排他性的唯一。
不是可以被分享的亲情和友情。
周淮川用深重的、充满了占有欲的目光看着凌遥,看了很久很久。
这可能是他第一次,在她清醒着的时候,用这种直白到呼之欲出的眼神看她。
他已经看了她太久,也等待了太久了。
如果不是昨天在g大校园看到的那一幕。
他或许还会继续等待。
第36章为了她一切都值得。
周淮川的目的一直很明确。
从凌遥十八岁到现在,他从没动摇过,更不会放弃自己的这一目的。
他暂时没有让她知道,也愿意等待,是因为凌遥还小,十八岁只是生理和法律上的成年,她的心理尚不足以成熟到接受那么巨大的改变。
他们以父母兄妹的关系相处得太久了,对凌遥来说,她对自己完全就是亲情。
可这不能怪她,是他卑鄙无耻地对她有了不轨之心。
周淮川心疼凌遥,所以愿意给她时间,慢慢接受他们之间完全不同的关系。
也许这要花很多时间,或许比十年更久。
为了她,一切都值得。
但这一切终止在了昨天。
他答应过她不参加校庆,但临到了那天,还是推了所有工作过来。
被校董主席亲自迎进礼堂,坐在特地为他准备的座位上。
他都能想象到,一会儿她在舞台上看到自己时的表情。
等她演出结束,他会亲自去后台找她,夸她表演得很好,他会将今天的活动录下来,刻盘永久留念。
她会恼羞成怒,但没关系,他会哄好。
校庆正式开始前,周淮川接了个电话,站起身出去接电话时,有人从另一侧的通道入座。
那时礼堂的灯光已经暗下来了。
沈沛文没看见周淮川。
但周淮川看见他了。
如果当时沈沛文看到了周淮川看向自己的眼神,或许就能明白,觊觎别人的宝贝,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凌遥歪着肩膀,仰起脸,看进周淮川的眼睛里,她看不懂里面浓烈的情绪,但她现自己的心情控制不住地跟着起伏。
她似懂非懂地问:“你好像有很多话要和我说?”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语言和行为可以骗人,但眼睛不会。
周淮川抓住凌遥即将触碰到自己眼睛的手,握紧在手里,依然无声沉默地看着她。
他当然有很多话要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