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被从外推开,一身华丽宫装的顾明凰走了进来,眉头依然紧锁,眼中隐约带着几分怒气。
眼角余光扫过榻上的程依,面色微缓几分。
看见顾明凰进来,程仪作势挣扎着要直起身子。
顾明凰连忙疾走两步,来到床榻边,按住程依要支起的身子,重新让她躺下:“快躺下,莫要再受凉了。”
程依轻声接道:“对不起,母妃,让您担心了。”
顾明凰轻轻叹息:“傻孩子,你刚刚落水,怎么好到处乱跑。”
程依眼中带着几分愧疚,缓缓开口:“我也不想让母亲担心,只是素日里,少见六哥哥,这次六哥哥知我落水,特意带了礼物哄我开心。”
说着,露出手腕处的五彩护佑绳:“六哥哥说,这是他亲手编的,可以保人安康”
顾明凰微微一愣,温声道:
“他倒是有心。”当年被她带入宫的顾明茹离世,她不是没有想过要好好栽培程延昭,只是后来程仪出生,与这孩子便逐渐疏离了。
程依点点头,眼中带着一丝亮光继续说道:
“六哥哥可好了,不仅送我护佑绳,还说他屋里还有好多好多其他样式的,所以我才非让白露带我过去看看”
正说着,眼神突然一暗,轻轻低语:
“只是我平日里和六哥哥来往得少,若非他带我去,我怕也不知,他的日子竟过得如此……清冷。”
她“清冷”二字说得极轻,偏偏像一根细针,扎得人心头紧。
顾明凰沉默片刻,忽然冷笑了一声:
“都说皇子尊贵,可这宫里冷暖,竟还不如你这病着的九公主。”
她眸光锐利,忽而压低声音道:
“那炭火是我命人送去的,车数无虚,只是却被人截了去,着实可恶。”
程依微微眨了眨眼,似乎有所领悟,低声问:
“原来如此,母妃,可若这事外传,岂不是会让人误以为您苛待六哥哥?”
顾明凰的眼神瞬间锐利如刀,冷冷地扫向程依。
程依感到一阵寒意袭来,身体不自觉地紧绷,只得低声唤道:“母妃?”
“你说得对。”不过片刻,顾明凰重新恢复温和,但脸上却少了一些笑意。
如今程烨正是年富力强之时,宫里的皇子们也都年幼,
以往倒是从未想过要好好培养六皇子,如今想来,终究是顾氏血脉,还是要照拂一二才是。
她转向一旁的曹嬷嬷,沉声吩咐:“传御医再来一趟,仔细诊治九公主的身体,若有半点疏漏,本宫唯你们是问。”
“是!”殿中宫人齐声应下,神色恭敬中皆带了几分谨慎。
顾明凰又在永安殿中待了少许,待御医诊治一番无碍后,这才转身出了殿
刚一出殿,她豁然转身,目光如刃,直视身边的近侍内监:“钱裕!”
“奴才在!”钱裕立即跪地应声,脸色泛白。
"这肖氏原是翠微阁里最下等的粗使丫头,如今竟能攀着你这棵歪脖子树,在一位皇子的殿宇里作威作福。"
钱裕低头,额头紧贴地面,声音颤抖:“奴才有罪……”
“立刻去查,查清楚是她是如何动的手,贪了多少,一点都别放过!若有半句虚言,提头来见!”
“奴才领命!”钱裕头贴着地,冷汗直流,慌忙退下。
顾明凰尤不解气,目光又转向送自己出来的白露,冷冷地开口:“白露,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