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乱语。
我将她扔进房间,饿了整整两天。
被宠溺了二十多年的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委屈与虐待。
开门后,她虚弱地爬到我脚下,「宋籽,我错了,求你给我点吃的。」
我学着她的样子,用脚尖抬起她的脸,伤口正在流脓,看着就让人恶心。
我嫌弃地捏住鼻子,语气愠怒而凉薄,「宋言,你还记得爸去世的那年么?」
地上的人狠狠颤了一下。
狗链砸在茶几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你知道该怎么做,对吧。」
我终于在宋言脸上,看到了半分悔意。
但她清楚,我不会放过她的。
我与她之间的仇怨,非死不止。
她擦掉眼角的泪水,缓缓钻进狗项圈,我牵着链子,轻轻抖了抖。
哗啦哗啦的声音,像是削落了宋言最后的尊严,她掩面号啕大哭,「对不起……」
她说,「宋籽,对不起。」
鼻尖发酸,喉咙收紧。
我迫使自己笑出声,「哭什么。」
哭什么呢。
宋言,你如今所受的屈辱,离那天的我差得太远了。
其实在宋家,我并非一直是不幸的。
记忆中,爸爸宋江淮是对我最好的人,他给予我温暖,真正把我视作宋家女儿。
只要宋言有的,他也一定会满足我。
他活着,宋家母女从不敢明面上欺负我。
我九岁那年,他意外去世。宋言却将我锁进杂物间,我跪下对她苦苦哀求,「今天爸爸下葬,宋言,求你让我去送他最后一程。」
她撇嘴,「装什么孝顺。」
「不如你带上这个狗链,跟着我出去爬一圈,我高兴了,自然会放你出去。」
那天,我哭着在所有亲戚的指点中学狗爬,学狗叫,黄春梅用柳条抽我,「你这个不要廉的,想把老宋家的脸都丟光吗!」
而宋言站在我面前,笑得前仰后合。
我赶到山上时,爸爸已经下葬了。
雷声轰鸣,人群散去后大雨如期而至,我在山间陪了他整夜。
而那夜,已经是我往后九年最幸福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