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我心里烦躁到了极点。
司宴被强行拖到了狗盆的旁边,他怒喊着放开他,可他叫得越大声,老马他们那群人就笑得越大声。
我别过脸没有看,不停地扣着指甲。
阿祥握住我的手,眉头轻蹙。
司宴的头被两个人死死按住,头发丝已经沾到秽物。
他还死命地抵抗着,脖子已经冒出青筋,怒吼着不肯低头。
周遭的笑声我觉得十分刺耳,手心也阿祥拽得有些出汗。
“把他按下去,让他吃屎,哈哈哈哈。”
“快拍,历史性的一刻,晏哥要吃屎了,哈哈哈。”
心口突然间堵得慌,让我皱起了眉头。
阿祥柔声在我的耳边说:“看不下去,就叫他们停手吧。”
我转头看向阿祥,他还是那副温柔的模样,这样的小恩小惠,司宴从前从来不肯给我。
我的眼底有些湿热。
司宴的怒吼传进我的耳朵里:“程湘!!”
我一惊,看向司宴,他此刻双眼猩红,眼里已然有泪水。
心在那一刻揪着痛,我张了张嘴,想要喊停。
顿了半晌,我闭上眼偏开了头。
我记得有一次,司宴让我去勾引一个富商,他亲自把我献给了那个大肚滚圆的恶心男人。
他告诉我,只需要一晚,他就能在南城房地产上站稳脚跟。
他吻着我的发丝,说委屈我了。
夜里,我却不愿意被这样的男人糟蹋,逃了出去。
男人追了出来,在电梯口,我遇到了正搂着美人的司宴。
见到我满身伤痕的狼狈样,他只是轻轻地蹙眉。
男人追出来看到司宴,讽刺司宴送女人不是真心实意的。
我满眼泪水,抓着司宴的衣袖,希望他能带我走。
可下一秒,他冷漠地拂开我的手,笑盈盈地对男人说:“李总,美人不入怀,肯定是价钱给得不够,您说是不是?”
那一晚,我所遭遇的痛苦,不亚于我那人渣继父给的。
第二天,司宴只是摸了摸我的脸,跟我说:“辛苦了。”
我满肚委屈,想要抱着他大哭一场时,他却嫌弃地推开我,说他还有事。
这些记忆涌上来,我捏紧了拳头。
他现在能不能体会到当时我的绝望?
在我求他不要把我推给别人时,在我求他带我走时,那种希望,他此刻是不是也是一样的。
现在他所受的屈辱,不比我当时少。
可我那个时候没有恨他,他现在又凭什么恨我。
司宴绝望的吼声再度传来,我怕我忍不住,拉着阿祥出了酒吧。
曾经嘈杂的酒吧如今安静得只剩下了司宴的低吼声。
没有穿外套出来,我开始颤抖。
眼泪也滴在了雪上。
阿祥将外套披在我身上,紧紧地抱住了我。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抱着我。
我终于平静了下来。
我告诉自己,程湘,这是他欠你的,不要心软。
阿祥说:“都三月里了,还在下雪,要不,咱们去南方吧,你不是说那里四季如春。”
我点头,说好。
我想,我是该去看看真正的春天,而不是一辈子都只顾着扫自己门前的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