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当记者?”
陆征鸿面容冷峻,身着军装笔挺如松,沉稳有力地走进办公室,后面还跟着陈雨桐。
“离婚报告”四个大字直直地映入他的眼帘,瞳孔一缩,刚刚还挂在嘴边的问题瞬间抛到了九霄云外。
待看清上面温棠已经签好了自己的名字,陆征鸿匆匆跟政委打了个招呼,把温棠拽了出去。
温棠心里还在惦记遗落在政委办公室的离婚报告,陆征鸿的质问已经劈头盖脸砸了过来。
“你想毁我前程?”
温棠瞬间懵了。
离婚不是他一直盼着的吗?
离了婚,他就能彻底摆脱她这个不讨喜的妻子。
目光转向跟着两人追出来的陈雨桐,正好也把妻子的位置腾给陆征鸿真正喜欢的人。
陈雨桐内心窃喜,表面上还要充当解语花的角色:“组织刚提拔征鸿当营长,考察期都还没结束你就闹离婚,这不是故意捣乱嘛!”
温棠闻言,愣住了,她竟丝毫不知陆征鸿何时被提拔成了营长。
当初他俩新婚不久,陆征鸿晋升连长,她满心欢喜买了两瓶酒想好好庆祝一番。
可陆征鸿毫不领情,摔碎酒杯后用手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很得意吧,用见不得光的手段生生绑牢我的一辈子,温棠你记住,我的成功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骂完,他摔门而去。
那一晚,温棠守着空荡荡的屋子从天黑等到天亮,终于明白,曾经那个疼爱她的哥哥再也回不来了。
自那以后,她心灰意冷,对陆征鸿仕途上的事再没多问过一句。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把她想得如此不堪。
在他心里,她提出离婚,就是故意要败坏他的名声。
温棠只觉一股气憋在胸口,堵得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没你想得那么卑鄙,我提离婚,单纯就是想放你自由。”
陆征鸿嘴角一勾,扯出一抹冷笑:“单纯两个字从你嘴里说来没有一点信服力,毕竟你十八岁时就能……”
话到嘴边,他突然停住了,后半句硬生生咽了回去。
像是停在温棠头顶的一把铡刀,刚要落下又被人刻意挪开。
她怎么可能忘记,那天爹娘说哥哥醉酒难受,让她送杯醒酒茶过去。
推门进去后,还没看清屋内状况,她就被陆征鸿拦腰抱起扔到了床上。
陆征鸿嘴里喊了多少句温棠的名字,就冲撞了她多少下,茶杯就跳跃了多少次,直到最后一滴水分都被榨干。
她从未想过要算计谁,当年的事不过是爹娘的安排,她也是受害者。
过去她执拗地认为,没有做的事,为何要解释。
可在陆征鸿眼里,这分明是一种哑口无言的默认。
眼下不是一个谈离婚的好时机,温棠打算回家单独和陆征鸿说,转身离开时却被陈雨桐拦住。
“嫂子,你跟陆大哥离婚不会是因为我吧?”
陈雨桐低头摸了摸微微凸起的小腹,再抬头眼里已飘起了泪花。
“你知道的,我爱人是因为下水救你才牺牲的,陆大哥也是看我们娘俩可怜才帮我们。”
跳梁小丑,谁问她了,温棠绕过陈雨桐就想离开。
陆征鸿不知是出于愧疚还是心疼,周身散发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硬气息,怒极呵斥温棠:“你何时变得这样没家教,给陈同志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