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刚至,逍遥宗后山传来一阵地动山摇的闷响。守林弟子赵寒川提着灯笼冲进百兽林,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险些摔了灯笼——十七头白额虎整齐地排成军阵,正用尾巴拍打地面打着节拍;金丝灵猴骑在头虎背上,举着片芭蕉叶当令旗;就连平日懒散的玄龟都支棱着脖子,龟壳上绑着个树皮鼓,"咚咚"敲得正欢。
"这这是要造反?"赵寒川声音颤。
领头的白额虎瞥了他一眼,突然人立而起,前爪合十作了个揖,然后——从身后叼出块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刻着:"借道,勿惊"。
赵寒川还没回过神,兽群已经浩浩荡荡往紫玉棺方向开拔。更诡异的是,沿途树梢上挂满了各色野果,活像有人精心布置的供品。
紫玉棺旁,欧卫正四仰八叉地睡着,怀里还抱着半块啃得乱七八糟的桂花糕。突然,棺盖被轻轻顶开,金丝灵猴探头探脑地钻进来,小心翼翼地用尾巴尖儿戳了戳欧卫的脸蛋。
"唔"欧卫揉着眼睛坐起来,现棺边围满了亮晶晶的兽瞳。见他醒了,白额虎们齐刷刷低头,献上最新鲜的灵果;玄鹤们展开羽翼,抖落无数闪着露珠的野莓;就连平日高傲的九尾狐都叼来了自己最宝贝的羽毛垫。
欧卫眨巴着惺忪睡眼,突然打了个带着奶香的哈欠。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成个小云朵,淅淅沥沥落下灵雨,浇得众兽毛油光水滑。领头的白额虎舒服得直打呼噜,竟像大猫似的在地上打起滚来。
"吱吱!"金丝灵猴急得直拽欧卫的衣角,小爪子拼命指向后山方向。
欧卫歪着头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光着脚丫就往外跑。兽群立刻让开一条道,为的玄龟早已趴好等着当坐骑。小家伙麻利地爬上龟背,一挥手——
"轰隆隆!"
百兽开道的场面蔚为壮观。白额虎在前方清障,灵猴在枝头探路,玄鹤群在空中盘旋警戒。经过膳房时,欧卫还不忘顺手牵羊,从窗户捞了根卤鸡腿叼在嘴里。
辰时三刻,寒潭边。
老道提着裤腰带追来时,只见欧卫蹲在潭边巨石上,正用鸡骨头逗弄水里的玄龙虚影。每划一下水面,龙影就凑近几分,激得潭水泛起七彩涟漪。
"徒弟!"老道急得直跺脚,"那玩意不能"
"哗啦!"
龙影突然破水而出,溅了老道满身水花。等老道抹干净脸,欧卫已经骑在龙颈上,小手抓着龙角"驾驾"地喊,活像在驯马。更离谱的是,平日威风凛凛的玄龙居然配合地左右摇摆,逗得小家伙咯咯直笑。
"造孽啊"老道一屁股坐在岸边,"这要让掌门看见"
话音未落,林间传来严长老的怒吼:"妖龙!放开我宗小师叔!"
只见严长老手持桃木剑冲来,剑上贴着十七八张符箓,每张都画着不同款式的龙形——全都被朱砂打了叉。可惜他刚摆出起手式,脚底突然打滑——不知何时地上多了片香蕉皮。
"噗通!"
严长老摔了个标准的五体投地,桃木剑脱手飞出,正好插在玄龟背上的小树苗旁边。玄龟嫌弃地瞥了一眼,用尾巴把剑扫进潭里。
"严老弟,"老道憋着笑去搀扶,"你这见面礼挺别致啊?"
严长老气得胡子直翘:"休要贫嘴!百兽躁动,寒潭生变,定是这妖龙"
"阿嚏!"
欧卫突然打了个喷嚏,喷了严长老满脸带着鱼腥味的口水。更气人的是,这口水落地后竟化作一群活蹦乱跳的小银鱼,噼里啪啦往潭里跳。
玄龙见状,突然低头衔住一条银鱼,献宝似的送到欧卫手中。小家伙接过鱼,有样学样地往严长老方向递。
"哼!老夫岂会"严长老别过脸,却忍不住用余光偷瞄——那银鱼竟在欧卫手心化作一把玲珑剔透的小剑,剑柄上还刻着个"严"字。
"这"严长老一时语塞。
老道趁机把欧卫从龙背上抱下来:"走走走,师父带你去吃"
话没说完,林间突然传来清脆的鸾铃声。众人回头,只见摇光圣女踏雾而来,身后跟着十二名手提星灯的侍女。
"听闻百兽异动,"圣女浅施一礼,"摇光特来"
她的话戛然而止——欧卫已经挣脱老道,跌跌撞撞扑向圣女,一头扎进她怀里。更离谱的是,玄龙居然也凑过来,用鼻子亲昵地蹭了蹭圣女的手背。
"这"圣女惊讶地看向老道。
老道酸溜溜地撇嘴:"物似主人形"
严长老突然现盲点:"妖女!你怎会引得玄龙亲近?"
圣女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块玉佩:"或许是因为这个。"
玉佩上七星环绕龙纹,与欧卫额间朱砂痣如出一辙。严长老刚要质疑,欧卫已经"啊呜"一口咬在玉佩上。
"咔嚓!"
玉佩缺了个角,欧卫嚼了两下,突然皱眉吐出来——碎玉化作颗小星星,"嗖"地飞进寒潭。潭水顿时星光大盛,浮现出完整的北斗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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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龙长吟一声,突然潜入水底。片刻后浪花翻涌,它竟叼着严长老的桃木剑浮出水面,献宝似的递给欧卫。
"我的镇邪剑!"严长老惊呼。
欧卫接过湿漉漉的木剑,随手一挥——剑身上的符箓"唰"地脱落,在水面排成个"笨"字。
"噗"一个侍女没憋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