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尾巴尖端,并非寻常龟类的钝圆,而是覆盖着几片异常坚硬、边缘锋锐如刀的墨绿色鳞甲,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
在无数道惊愕、好奇、茫然的目光注视下,玄龟那根粗壮的尾巴,如同最灵巧的刻刀,又像是顽童随手涂鸦的树枝,慢条斯理地、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慵懒,开始在自己那宽阔厚重、如同移动堡垒般的巨大背甲上,慢悠悠地…划拉起来!
嗤…嗤嗤…
坚硬如神铁的龟甲,在那锋锐的尾尖鳞片下,竟如同最细腻的豆腐,出轻微而清晰的摩擦声!石屑(或者说甲屑)纷飞!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伸长脖子,眼珠子瞪得溜圆,死死盯着那巨大龟甲上正在缓缓成形的痕迹!
老周更是吓得忘了哭,忘了磕头,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呆呆地看着那在自己头顶上方缓慢移动的、如同巨柱般的尾巴尖。
玄龟的动作很慢,很随意,仿佛不是在刻字,而是在挠痒痒。尾巴尖在背甲上流畅地移动,勾勒出一个个歪歪扭扭、却又透着一股子古朴大气(或者说随心所欲)的古篆文字。
第一个字出现:保
第二个字:命
第三个字:三
广场边缘,有弟子忍不住小声念了出来:“保…命…三…?保命三啥?”
玄龟的尾巴尖没有停顿,继续慢悠悠地划拉。
第四个字:百
第五个字:条
保命三百条?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保命三百条?!”
“龟爷在写什么?”
“是功法?还是秘术?!”
“快看!下面还有!”
玄龟的尾巴尖在“条”字下方点了点,然后另起一行,开始刻写正文。
第一条,只有三个字:
别惹鸟。
字迹依旧歪扭,透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告诫意味。
刻完这三个字,玄龟似乎觉得有些累,又或者觉得意思已经表达清楚。它那巨大的尾巴尖满意地(或者说随意地)在“鸟”字的最后一笔上点了点,然后慢悠悠地、如同收刀入鞘般,重新缩回了巨大的龟甲之下。
整个广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风吹过,卷起地上几片落叶的沙沙声。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玄龟那宽阔的背甲上,那几行歪歪扭扭、却清晰无比、散着洪荒气息的“留言”。
保命三百条?
第一条:别惹鸟?
这…这是什么意思?!高深莫测的箴言?还是…龟爷睡迷糊了的随手涂鸦?
跪在地上的老周,离得最近,看得最真切。他仰着头,目光呆滞地在那“别惹鸟”三个字上来回扫视,光溜溜的脑门上冷汗涔涔,大脑一片空白。鸟?什么鸟?龟爷这是在暗示他什么吗?难道…难道是因为那颗种子引动了猪群,猪也算…鸟?不对啊!还是说…龟爷嫌弃他太吵,像只聒噪的鸟?
巨大的心理压力和这没头没脑的警告,终于压垮了老周脆弱的神经。他喉咙里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呃…”,眼睛一翻,身体一软,“噗通”一声,直挺挺地栽倒在泼洒的药汤里,彻底吓晕了过去。
“老周晕了!”
“快!抬走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