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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让宁珺感觉怪怪的。

她两边各看了一眼，选谁好像都不太合适。

但她现在头很晕，只想快点离开。

思索良久，宁珺看向纪庭南。

“宁宁……”纪庭南有些慌张地唤她，灯光落在他眼里，仿佛要破碎了。

宁珺不再纠结，推开了他的手，走出门外。

卫淮双手插兜，像是赢得比赛的胜利者，他瞥了纪庭南一眼，用力地关上门。

纪庭南久久凝望着宁珺离开的位置，眼前的景象开始崩塌。

他无力地站起来，满桌子凉掉的饭菜越看越碍眼。

他用力扯动桌布一角，所有东西噼里啪啦地落下来，碎片四溅。

纪庭南看着自己被碎片割伤的手心，却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他有权利愤怒吗？明明是他亲手推开她的。

宁珺要和他划开界限，这不正是他所期望的吗？

他曾无数次对着她悲伤的脸庞，用锋利的话语伤害她，他本应付出代价，接受报应。

他愿意承受宁珺受过的痛苦，甚至更多。

收拾好一片狼藉后，纪向秋突然来了电话。

“庭南，你还要在国外待多久？”他上来就是一通质问，语气已在爆发的边缘。

“我把那么大的项目交给你，你就是这么对待我一片苦心的？”

隔着话筒，纪庭南手握成拳头。

这个虚伪的男人，利用他对亲人的渴望，将他当成随意使唤的傀儡。

为了在纪家扎根，他只能在纪向秋的逼迫下做事。

如今他已有能力和他平起平坐，也没必要再装下去了。

宁珺已经离他远去了，他得到纪家还有什么用呢？

“舅舅，我打算留在法国，项目的事情你安排给其他人吧。”纪庭南淡淡地说。

纪向秋被他无所谓的态度气得急火攻心，开始语无伦次。

“纪庭南，我花费那么多精力培养你，将一半纪氏交给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我真是看走眼了，当初就不该相信你这个废物！”

听到叔侄二人吵了起来，纪老太太抢过话筒，轻声哄着：“庭南，你看你怎么说话的，快给你叔叔道歉！”

“你叔叔只有你这一个宝贝侄子，将你当亲儿子培养，你应该懂得感恩。”

奶奶的话落入耳中，就像个笑话。

纪向秋对他好，都是演出来的，不过是有利可图。

见纪庭南不吭声，纪老太太又加大了嗓门：“庭南，你在听吗？”

“你非要待在法国，不会又是因为姓宁那丫头吧？”

纪庭南如实回答：“是，我要陪在她身边。”

果不其然，她的情绪激动起来，纪庭南的耳膜都要被震碎了。

“你疯了吗，将诗仪一个人晾在家里，去陪那个死丫头，你让别人怎么想，你让纪家的脸面往哪放？”

接着，纪老太太又向以前一样，侮辱宁珺和他的养父母，用词可谓难听至极。

某个瞬间，纪庭南有些庆幸，自己小时候没在这些人身边长大。

总是强调脸面，脸面，光有脸面就足够了吗？

一个有着丰厚底蕴的家族，连最基本的尊重和知恩图报都做不到，要脸面有什么用？

纪庭南扯了扯嘴角，破罐子破摔。

“既然这样，我和顾诗仪离婚就行了。”

“奶奶，我最后说一次，宁珺和养父母都是我重要的家人，谁都没资格侮辱他们。”

纪老太太一口气差点上不来，“你……你就是这么和奶奶说话的！”

“妈！”电话那边，纪向秋突然惊呼一声。

他接过电话，怒吼道：“纪庭南，你有本事就和那丫头过一辈子，不要再回纪家！”

“好啊。”纪庭南果断答应。

镜子里，他看着自己凌乱的模样，嘴角还带着怪异的笑容。

这样的他，连自己都觉得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