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主治医生脸色大变,“怎么会发烧?她现在这个阶段,一点病都不能生!”
傅屹城只觉当头棒喝,双眼刹时通红:
“什么叫做……这个阶段?”
10
医生定定地看向他。
他意识到,傅屹城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眉梢轻皱,叹息一声,难掩遗憾:“傅先生,林小姐没告诉您,应该有自己的考量,您还是自己去问她吧。”
“可我现在根本联系不上她!”一声暴喝,傅屹城捏紧手机,双眼通红。
医生连忙开口:“林小姐是不是回家了?”
“回家……对,回家!她一定是回去等我了!”
傅屹城猛然转身,几乎是手足无措地朝门外奔去。
半个小时的车程,傅屹城只用了十五分钟。
推门而入,一室冷清。
“月亮?”傅屹城抖着声音喊林早月。
可依然是无人回应。
他像疯了似地奔向卧室,终于意识到角落里那个放了好几天的行李箱消失不见了。
于是拉开衣柜,拉开鞋柜——他几乎将房间里翻了个底朝天,却发现林早月只是零星的少了几件衣服。
好像真的如她所说,是捐了不要的旧衣服。
傅屹城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了很久,不停地给林早月打着毫无意义的电话,发着着急的短信。
直至夜色降临。
他突然看见了,在茶几位置,压着一张非常显眼的诊疗单。
当看到最下方的诊断时,傅屹城觉得自己的天都塌了。
确认癌症复发。
傅屹城失了浑身力气,几近瘫软地倒下,心里的猜测在此刻成为现实,宛如巨石压下,骤然将他按得无法挣扎。
傅屹城捡着那份诊疗单,再次冲回医院。
一路飙车,路途中,再次接到了舒羽玫的电话。
同样的套路——电话那头率先响起的,是舒冉昱的哭喊声。
“爸爸,怎么不在医院陪我?小昱好怕……”
“妹妹一定也好怕,妈妈等不到爸爸,都在哭。”
他给予的反应只剩烦躁:“医院有什么好怕的?”
舒冉昱愣住了,然后是石破天惊的嚎啕大哭。
一点也不装的那种。
舒羽玫接过电话:“傅先生,小昱他做了噩梦才给你电……”
傅屹城踩下刹车,不耐烦地打断他:“你是他妈,连他哭你都哄不了,要你有什么用?”
舒羽玫沉默了。
傅屹城按断电话,疯了似地朝住院部扑去,手上那张纸已经被他捏得皱皱巴巴,当再次呈现在主治医生面前时,多了些汗渍。
傅屹城说话时声音都在抖:“她、她是什么时候过来……确诊的?”
到这时,傅屹城的心中仍然存有幻想。
会不会,这根本就是一张假的确诊单呢?
林早月只是在生气,他没有第一时间选择她,没有陪他,所以才故意弄了张诊疗单来,想吓吓他……
傅屹城紧张地看着主治医生。
直到对方抬了抬自己的眼镜,一脸无奈:“几天前吧。”
说完,他摇头道:“那天傅先生好像有事,没跟林小姐一起来。”
傅屹城在瞬间失了所有力气。
他再也捏不住那一张小小的诊疗单,浑身发着抖,缓慢地往冰冷的墙上靠去——他站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