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臣的尸骨,怎会在我帐营之外?
他明明被我关押在隐秘处。
难道是榷安?
我还在细细思索,一件外衫却罩在了我身上。
是顾子安,
“如今你身份尚未公开,仍旧是我西澜的镇幽将军,如此军情,你自然是要参与的。”
顾子安吩咐宫女为我清洗。
我在浴桶之中,看着独自穿衣的顾子安,心绪极度复杂。
使臣的关押之地榷安无法得知,所以,这定然只是他放出的假消息。
可他这样做有什么目的?
难道,他就算准了顾子安,在知道南疆被大军压境后,一定会放我出来吗?
难道我,也是他谋划的一环?
我清洗干净,便随顾子安去到勤政殿。
欧阳旭皱着眉头,查看军报。
见我跟在顾子安身后进来,面色之间全是不屑。
对顾子安行礼后,便大声进言:
“地下,这是我国的军情,您怎可让一个亡国公主,参与进来?”
顾子安面色微沉:
“薛早的身份一天不公诸于众,她便一天是我西澜的女将,讨论军情有何不可?”
顾子安说着,牵起我的手,将我拉到龙榻上坐下。
见我抗拒,笑容戏谑:
“又不是没坐过,如今害羞什么?”
欧阳旭见状大惊:
“陛下不可,且不说薛早的身份是乱臣贼子,就算她仍然是我朝的镇幽将军,如今南疆之乱,她就是罪魁祸首,陛下怎还能让她参与军情讨论?”
顾子安却丝毫不肯让步:
“她是南瑶亡国公主,却为我西澜镇守南疆多年,南瑶皇室早已覆灭,掀不起什么风浪,孤欲娶薛早,封贵妃位,以彰显我朝风度。”
欧阳旭还未开口,我却冷笑一声:
“顾子安,南疆军情如此紧急,你却在这里搞这些情情爱爱,真是愚蠢!”
顾子安笑了起来:
“孤愚蠢?”
继而眼神中全是寒意:
“孤看愚蠢的人是你,薛早,你竟然将南军虎符玄火令,交于他人之手,若是此人与商国勾结,我南境,不就成了商国人的囊中之物?”
我心下一寒,不会的,榷安虽然跟商国有些来往,可他一个金卫,商国为何同他做交易。
更何况,南境,就是从前的南瑶。
我不信榷安会如此不知轻重,将南瑶拱手相送给商国。
欧阳旭才开了个话头:“薛早,你简直愚蠢至极……”
门外便传来一阵凛冽的脚步。
“报!南疆急报!”
“南军三千轻骑夜袭商国大军,歼灭敌军数万人,商国伤亡惨重。
商国为给残兵找补,只好向我南境发起进攻,已攻至边陲小镇凉城。
凉城军备薄弱,现已然失守!”
我听着军报,再也忍不住呕出一口血来。
凉城,是南瑶从前的边陲小镇,民风淳朴,百姓富足,我幼时,时常策马而去。
在军中多年,我太知道战火,能在瞬间将一座边陲小镇变成一座废墟。
我双膝跪地,不是跪他顾子安。
而是跪那些无辜被战火牵连的百姓,因我一念之差,竟让他们遭此罪孽。
我擦干净唇角的黑血:
“求陛下准我回南疆速整军队,收复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