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臣,最怕的就是风骨全无。
欧阳旭即便心中再怎么不愿,也已经被顾子安架到了高处,再不容许他的拒绝。
欧阳旭叩拜而下,声音都带上了颤抖:
“老臣……愿意。”
顾子安抬眸,盯着我的眼睛:
“公主,您可有异议?”
没有,也不能有,这是堵住天下人的嘴最好的方式。
若不是西澜贵妃的身份,没有人会相信,一个曾经敌对的公主,如何能够心甘情愿的守护西澜国土和子民,不携带一丝一毫的私心。
顾子安朝着我一步步的走来,朗声:
“边关军情紧急,刻不容缓,贵妃此刻便随孤点兵出征,封妃大典,待全胜归来再行封赏,如何?”
如何?很好。
顾子安做到了一个帝王该有的一切。
我眯着眼,瞧着他那张过于妖冶的脸。
从前竟觉得,他只是徒有其表的草包,如今才知道,他才是算无遗策,既堵住了悠悠众口,又达成了他的目的。
可我,不喜欢被人算计的感觉。
我搂过他的腰,附在他耳边:
“陛下好算计,可若是我不肯,陛下准备如何收场。”
他伸手捧住我的脸,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声音甚至带上了慵懒:
“公主,你不会的,南瑶子民的命,对你来说,高于一切。”
我的心跳,有刹那的停顿。
明明榷安才是我相依为命的同盟,可为何,顾子安却才是那个懂我的人?
他明明才是那个可以高高在上,视人命为草芥的帝王。
南疆不过是南瑶遗民,是曾经的敌对之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对曾经的南瑶遗民来说,他们是带着屈辱臣服西澜的,对西澜,对西澜的帝王顾子安,他们心中,始终是带着恨的。
可顾子安,却愿意成全我的守护,甚至,愿意御驾亲征。
为什么?
可我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便被顾子安带上了马。
残阳之下,顾子安策马奔腾,我环住他的腰,感受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
自南瑶消亡之后,这还是第一次与男子同乘一马。
马停在兵部门前,顾子安翻身下马,对着我伸手:
“你的府邸早就被商国的细作填满了,兵部存了些铠甲,虽不如你的紫金铠,但也比你身上的要好。”
我想起在密室中与他的行径,面上一热,撇开他的手,翻身下马。
鞍榻上扯下我的衣裙,撕裂了裙摆,露出我雪白的腿。
顾子安脱下外衫披在我身上,调笑:
“是孤考虑不周,下次出行,给贵妃配马车。”
我裹紧他的外袍,斜睨他一眼。撇下他,朝着门内而去。
再出来时,我已是红装素裹。
兵部的银枪有些轻,我掂量了许久,才找到这最重的一杆。
顾子安摸摸鼻子,挑了一柄刀。
我心下有些诧异,倒是不知,他何时学会了耍刀,明明三年前,连一把剑都提不利索。
顾子安御驾亲征,却没有声势浩大,只点了一万精兵,做先遣部队。
我提出质疑时,他却说:
“有曾经的镇幽大将军在侧,孤有何忧。”
欧阳旭原本想随后续大军而来,却被顾子安拎着上了战马。
就在出发之时,战报又到:
“凉城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