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啊我靠!好痒哈哈哈哈——”
已经在异闻局登记完毕成为编外人员的厄洛诺,双手交握在身后等在外面,神色肃穆仿佛里头是自家喂了三年的母猪下崽。
“大佬这是在干啥?”报备完毕后无事可干的队员们从门缝探头。
“不知道啊,这难道是高人对弱小的拳拳爱护之心?”
“有道理,还是你机灵!”其余队员纷纷竖起大拇指,“要不是高人出手,C省肯定生灵涂炭!”
说话间,舱内灯光熄灭,完好如初的李文殷被机械臂丢了出来,只见他试图表演前空翻,不幸在空中右脚踩左脚变为前滚翻脸着地,刚好趴在厄洛诺脚边。
“没眼看啊没眼看。”本来想迎接他的队友们默默地关上了门,捂脸不忍直视。
“姓李的,再这么浪老娘就不治你了!”治疗仓内传来电子女声的河东狮吼。
颜面扫地的某李姓战斗组精英向着治疗仓方向陪着笑脸,说了许多好话,终于让张牙舞爪的机械臂缩了回去。
“我真是太难了······”长吁一口气,李文殷整理着装试图王者归来,孰料一回头碰见了刚才差点冒犯的白发神明。
“!!”他双眼瞪大,下意识给了自己一巴掌,才后知后觉满脸堆笑道,“大大大佬,您有什么事吗?”
厄洛诺沉吟片刻,终于提出困扰了祂一路的问题:“明明受了会危及生命的伤,可我感觉你一直很高兴?为什么呢?”
“哈哈哈,是因为——”李文殷挠挠后脑勺张口语言。
“是因为知道总部可以治疗吗?”厄洛诺光速打断他,提出自己的推论。
“不是啦,是——”
“不对,你队员说今天早上你就左脚踩右脚,你身上快乐的情绪非常浓郁,至少持续了几天。何况如果没有碰上我,这种重伤殉职的概率非常大。”厄洛诺又用右手抵住下巴,自我否决。
“呃······”本来想分享喜悦却被疯狂打断的李文殷干笑两声,直接闭嘴聆听大佬练习普通话。
一人一神面面相觑。
白发的天神困惑地望着人类:“你怎么不说?”
李文殷动了动嘴唇,确认厄洛诺终于不再插嘴才道:“实不相瞒,我有个妹妹,嘶——她叫李文黎,和我差一个字儿。前两年出了车祸,一直躺在医院里,上星期我妈打电话跟我讲她醒了,我当时那个高兴啊!”
他忍不住手舞足蹈起来,比划着腰际:“她出事那会才这么点大,全家人哭得死去活来的,现在好了,我妈讲她一醒就嚷着饿了,渴了!”
“医生都说没见过植物人恢复得这么快!”他双眼亮晶晶的,充满了希望,“过年估计就能出院,不对,肯定能出院!!好久没一起吃年夜饭了——”
说到伤心处,断腿也没落泪的战斗组精英忍不住擦了擦眼睛:“她昨天在电话里喊我哥哥,我、我两年没听到她的声音了······”
神明皱起的眉头舒展开,轻轻拍了拍人类的肩头:“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忽然房门大开,队员们叽叽喳喳地涌进来。
“我靠,你怎么不早说啊?我去给妹妹买个大抱熊!”
“我记得小黎喜欢吃奶糖?你以前天天买,改天一起去逛超市啊!”
换下被寒霜冻结得开裂的制服后,一袭米黄色长裙的何露跟在在众人身后,微笑着看着大家。
“小李子,瞒大家瞒得这么严实?这不得请我们一起去看看小黎?”
“哈哈哈,这不是正准备周末开口吗——”李文殷笑着笑着,捂住了眼,声音低低的,从指缝间流出来,“······谢谢。”
何露无奈地摇摇头,扭头看了厄洛诺一眼,神明似乎也被人类的情绪感染,不知在思考什么。
“一起去?”她笑容不再那么制式,显得真实又鲜活。
想了想订单的数量和作业问题,厄洛诺点头:“可以,不过我得先完成几项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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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梭在光怪陆离之间的列车上,林无相一拖二,三人配合终于清理干净了一个车厢。
“我靠,太累了吧!”刘弈喘着粗气,闷头灌下一瓶可乐。
谢沐反手用剑撑着自己,抓紧时间调整呼吸。
“刚好这里有纸,”林无相从怪物乘客的行李箱中翻找出本子和笔,“幸好出游戏之前把《九霄混元诀》背下来了,我画一下周天运转的图象,你们抓紧时间多学一点。”
一回头,他正好看见二人双眼圆瞪。
林无相边写写画画,边沉声说服他们:
“现在没有大佬在,一切都要靠自己。咱们现在多一分力量,就多一分活下去的可能性,从游戏里出来,四舍五入也算同门师兄弟姐妹了,团结就是力量,现在配合我也是救你们自己。”
“不是,”谢沐愣愣地开口,“林师兄,我只是想说——一看就眼晕的东西你是怎么背下来的??”
“两千多页······”刘弈完全变成蚊香眼状态,“天哪,师兄你还写了上千首诗!!你是什么神仙级别的卷王啊喂!”
而与其乐融融的九霄剑宗蓝星分宗相隔不远的车厢里,一个满脸蜘蛛复眼的人形怪物正搜寻着什么。
“是——玩家的气息······”
它背后张开三米长的黑色尖刺,像蜘腿一样抵在下一个车厢的门上。
隔着车厢门玻璃,八只蜘蛛复眼向内窥探。
一个穿着蓝白条纹病服的小女孩蜷缩在角落,她的脚边掉落着一个病历本,姓名栏上龙飞凤舞地写着“李文黎”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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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中天地,一袭红袍的钟杨御龙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