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春梅:“我跟你说实话,我不喜欢你叫我任经理。”
有些意外。“那,你希望我怎么叫你呢?”吴建国道,心想,总不能让我叫你在家的昵称“梅梅”吧。
任春梅问:“你有姐姐吗?”
吴建国摇摇头,道:“没姐,也没哥,也没妹。”
任春梅真挚地:“那——你就叫我梅姐吧。我快三十了,做你的姐姐还是够格的。”
吴建国悠悠地点点头,说:“好,就按你说的,叫你,梅姐——”却慢慢皱起眉头,思索着什么,被任春梅看出来了。“怎么,你不愿意?”
“不是不是。”吴建国边思索边回答。
“那是什么。瞧你脸上的表情!”
吴建国微笑道:“那,我实话实说啦。”
任春梅:“你说呀,我都认你做弟了,什么话都可以跟我说的。”
吴建国语速较慢地:“我——是觉得吧,这梅姐叫得,总有哪儿不对劲,不舒服——”
任春梅有些好奇:“怎么叫不舒服了呢?”
吴建国忽然醒悟地:“对,是这谐音不对,梅者,霉也,梅,和春搭在一起,听了很自然很美,但,把‘梅’单独拎出来叫,就很自然会让人联想到倒霉的‘霉’,这样梅姐梅姐地叫着,感觉似乎不好,好像有些晦气。”
略一思索,吴建国用坚定地语气道:“感觉真的不好。”
任春梅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那你觉得怎么叫合适呢?”
吴建国脱口而出:“春姐,就叫你春姐吧!”
任春梅两眼放光。“春姐”,这他妈太诗意了!忙说:“好好好,就这么叫,春姐,这个叫法好!”
这天,躺在病榻上吴建国自然显现了做房地产的气质。本能的“堪舆”风水感,将一个刚相认的姐姐的叫法改了,为他日后成为房地产大亨无意中铺了路。
“春姐!”吴建国叫道,听得任春梅喜滋滋地。吴建国按照自己既定的思路向前推进着:“我想,虽然我们现在是姐弟关系,但老话说,亲兄弟,明算账,我想和你达成一个君子协定。你看行吗?”
“那,要看是什么协定了。”任春梅有些奇怪。这才认下姐弟关系,就来谈什么协定。这个英气逼人的小弟弟,一套一套的。
“是这样的,春姐,交情是交情,生意是生意;以后,只要你帮我做成一笔生意,无论是美元换成人民币,或人民币换美元,我都将利润的10%支付给你。”
吴建国的话,大出任春梅的意料。她吃惊地愣在那里,不知道这世上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很快就有了反应:“你这是骂我吗?”
吴建国连忙解释:“不是不是,我说的全是实心话。”
“那,你是觉得我这个人不配做你的姐姐?”
“也不是也不是啦。”
“那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意思呀,我们合作做生意,而不只是你帮助我。”
“如果我告诉你我只愿意帮忙不愿意和你一起做生意呢?”
“春姐——”
“你不要这样叫我,我不配做你的姐!”任春梅似乎生气了。
任春梅说着,眼睛四处转转着。原来是要找她自己带来的随手物品,一只包包,二本杂志,胡乱地拿上手,然后扭头就往门口疾去。一种愠怒而去的感觉。但她到了门口,又立住了,回首,指着吴建国,却又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春姐——”吴建国痛心地叫着,下意识地扭动身子,要下床。
谁知一动,疼痛立即袭来,吴建国本能地“啊”了声,身体半扭歪在那里,躺下去也不是,起床也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