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有点重,云柯蹙了下眉,很紧张地告诉他:“你轻一点,妆会花。”
傅迟撤开手,果然看见自己的指腹沾了一点红红的东西,他挑了眉:“谁帮你化的?”
云柯回答说:“班上的女生。”
话落,他又有点害羞加紧张地问傅迟:“不好看吗?”
傅迟目光落下云柯张得很大的双眼上,睫毛扑扑闪着,很挺翘,眼睛是雾蓝色,往日很有神的眼睛现在加了另一种神韵,像是花精灵。
傅迟盯着他的瞳孔,“连美瞳都给你戴了?”
云柯惊奇于他竟然知道美瞳,点点头,好奇地问他:“这你都知道?”
傅迟“嗯”了一声,解释道:“家里妹妹会用。”
云柯“哦”一声,眨了眨眼,和傅迟分享说:“戴着有点奇怪,刚才差点放不进去,还好她们很厉害,没费多少功夫就把它放进去了。”
傅迟盯着他的嘴唇,没怎么听进去他说了什么,云柯就长出一口气,“看完没有,我要去找温眠和明意一起拍照,晚点找你。”
“咔嚓”一声,他对上傅迟的手机镜头,失笑道:“这么喜欢啊。”
傅迟观赏着手中的视频,“嗯”了一声,他看了眼等在不远处的温眠和明意,不太希望云柯过去,但又不得不放他走,于是只蹙着眉,告诉云柯:“今天拍的照记得存好,我要。”
为了留下他的omega的所有照片,傅迟特意给了他一台相机,教了云柯简单的操作,让他自己去玩。
云柯拿着相机跑远,朝傅迟眨着水蓝色灵动的眼睛:“我去啦,拜拜。”
成人礼是他们在渝中最后放松的一天,自这天后,学生们迎来最后的冲刺,一时间渝中高三教学楼陷入一场紧张而凝重的氛围。
下课时间,除了解决生理问题的学生,教室内只剩下“唰唰”的写字声,安静得出奇。
傅迟的成绩也基本快定型,云柯每天心里给他估分数,又给他找难点薄弱点,每晚都补习,为此,他这一个月都住在傅迟家,贺栗特意请了阿姨给他们补充营养,还时不时投喂,但这短短一个月,云柯还是消瘦了不少。
傅迟从来没这么辛苦过,每天起早贪黑,也被折腾得瘦了点,但他从来没有怨言,不过他更心疼云柯,想劝他别这么辛苦,最后也只是让自己更加努力,这样才能让云柯少辛苦一点。
最后几天,云应特意请了假回家,照顾云柯起居,云柯也只好搬回家里,每天和傅迟电话联系。
考前一天,他给傅迟放了一天的假,平时的学习任务没再继续,他给傅迟发:我相信你可以,小橘子给你学霸buff,一定能行。
两人通话到晚上十一点,回到床上睡下,关机等待第二天的考试。
隔天一早,云柯被云应送出门,装好所有证件,在路上和傅迟通话:“我马上到啦。”
傅迟也说自己到了。
云柯从云应的小电驴上下来,看着云应朝他挥手的背影,朝他挥挥手,低声说:“尽力而为就好,相信你。”
两天的考试,他和傅迟并没有交流太多,晚上照常通电话,第二天实时报位置,他们的考场在不同的方向,傅迟那边有他哥哥嫂子等,云柯倒是不太担心。
考完最后一门,云柯长出一口气,他迎着烈阳走出考场,门外挤满了家长,云柯抬眸扫了一圈,正迎上采访的记者。
其实他不是第一个出考场的,云柯向来稳妥,一向是规规矩矩等到最后的,但也许是他长得很像好学生,所以记者盯上了他。
采访的是个女记者,温温柔柔问他感受。
云柯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状元预定吧。”
这番很不要脸的话得到了不少注视,记者姐姐也笑了:“这么有把握啊?”
云柯点点头,又继续说:“不过…”他弯了弯眼睛,“希望我的alpha能考一个好分数,想和他上同一所大学。”
记者姐姐笑眯眯地说:“那就祝你的alpha能考个好成绩。”
云柯点头,看向了场外等着他的云应,云应也在人群中笑着,抬手朝他招了招手。
云柯越过人群走过去,两人走过车水马龙,考场外格外热闹,哭的笑的欢呼的。
云应刚才等在人群中,看见自家儿子提起傅迟的时候,神采飞扬,眼里都透着光,在夕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云应原本是觉得他们走不远,只是小孩子的小打小闹,但时间越长,他发现,云柯和傅迟,就像树根缠绕着生长,强行分离只会让他们枯萎。
云应确信,他的儿子,只认定了傅迟一个人,再也不可能分开。
他们走到了人流稍小的街口,云柯哼着歌,好似并没有负担,但从他偶尔踢踢踏踏的脚步看,他在掩饰心中的焦虑。
云应停下了脚步。
云柯哼歌的声音一顿,疑惑地看向他。
云应深吸一口气:“柯柯,去找你的alpha吧,我知道你很担心。”
云柯抬眸看向他,抿了抿唇,低声说:“谢谢爸爸。”
然后他转身,穿过路口。
长街的银杏一如当初,绿油油地挂在树梢,云柯穿过长长的银杏道,最后一束阳光透过杏叶洒在地上,落下明暗光点。
路口正是绿灯,他一路畅通无阻,迎着绯红的夕阳,迎着烈焰般的晚霞,跑向他的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