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睡了。”云初挠了挠後脑处的头发,翻出了自己的衣服,“殿下早些回来。”
“明白的。”
*
这是李昀离回京的第三日,正式回归朝堂,则是第一天。
真论起来,也是她穿书以来第一次在楚国上早朝。
原主虽然享有尊荣,但每月只上朝听政一次,其他的朝堂大事都是在自己的长公主府听闻的。
李昀离来了以後,又赶上了雍州之行,满打满算,这是第一次见群臣。
她早就在原主的书房里看了足够多的关于楚国情况的书,又在之前的白果宴上见过了许多与此身息息相关的人,大体倒是出不了差错。
况且今日最主要的目的,是见到小皇帝李晗。
为了与自己抗衡,太後将这位小皇帝软禁多时,听说直到李昀离入京城的时候才放松了监管。
今日见到李晗端坐皇位,这一局至此算是落下帷幕。
这是李昀离意料之内的结果。
而她意料之外的,是另一个人。
这个人她认识,虽然未曾来过她去岁年底举办的白果宴,但她在梦中见过这张脸。
便是先前魏国灭亡之时,她从牢里带走了云初之後,在朝堂之上参了她一本的亲叔父,常陵王。
照理说,依据李昀离的认知,她的这位叔父应当是及其看不上她的才是。
不仅朝堂上作对,私人宴请也是老死不相往来,李昀离甚至从原主的手书中看见过对常陵王的辱骂之言。
朝上她照例述职,陈述雍州情况,明言功过。
刚一说完,便看见常陵王走出一步。
李昀离下意识便以为这人一定是来挑刺的,身体都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了。
谁知常陵王举着笏板,朝着小皇帝行了一礼,竟对李昀离一顿大夸特夸:
“陛下,念安长公主此次辛劳,不负所望,不仅差事完成得漂亮,实在是劳苦功高冰清玉洁,请陛下重赏长公主。”
李昀离眨眨眼,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常陵王说自己劳苦功高帮她请赏,这事儿已经足够惊掉她的下巴了,怎麽还夸她“冰清玉洁”?
她可还记得当初她说要把云初纳为侍君的时候,这位常陵王的眉毛都快要瞪上天了,满朝上下最反对的人就是他,一衆追随的官员才跟着对她口诛笔伐的。
当然,关于这件事,原主也在手书里把他骂了一遍。
现在她也不放荡也不出格了,还被这人夸起来了?
李昀离怎麽想怎麽觉得不得劲儿。
可常陵王刚一说完,其他的大小官员竟也都跟着附议。
“臣附议。”
“臣也附议。”
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
李昀离正懵着,又见一个并不脸熟的官员跪了下去。
“国师所言非虚,长公主殿下离魂已归,乃我大楚福泽之人!臣也附议!”
李昀离脑中那根名为疑惑的弦一下子绷断了。
原来竟又是司天台那边的原因?
司天台的老国师早在她离京前的白果宴上就给出了正面的卦象,这一次她完成了雍州事宜归来,大家才都当了真。
李昀离霎时有些恍惚,又觉出几分荒谬来。
若不是先前已经又好几个月的亲身经历在这里,她几乎要以为自己穿进的其实是一个玄学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