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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当年雪夜 你终于承认爱我吗（第3页）

她翻过山头废了不少了力气，再加上这场雪在她意料之外，又遇上了狼，能跑得掉才是奇迹。

她躺回了床上，声音平静而微哑：“你赢了，我跟你回去。”

云初正抱着膝盖坐在旁边，闻言眼睛一亮：“真的吗！你愿意跟我？”

“不愿意。”

李昀离看着他，说出的话半点不掺假。

“我有自己的家，但现在我的家回不去，京中相隔数百里，我既然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也回不去楚国王都，不如既来之则安之，愿赌服输。”

这话说的是事实，却没有一个字是云初想听的。

他披衣坐在火炉前，没搭话。

屋子里的火炉与床前的火盆有点距离，云初背对着李昀离，抱膝坐在地上，像一只没有吃到肉骨头的大狗，在角落里安静自闭。

李昀离合上眼，她脑袋有点沉，并不想说话。

“你总这样…”

云初没回头，嘟囔了一声。

“哈啊？”

李昀离费力地转眼看他。

“嘴上说着无情无义，你怎麽这麽狠，你知不知道，”云初抱着膝盖回头，看着她道，“我恨死你了。”

“恨我吧。”

李昀离放空一般闭眼，疲于争辩，“我是不是个合格的公主，我告诉过你，我是商人，往来皆利益，所求所得步步为营，我对大楚没什麽为之即死的国家大义，可我也给不了你想要的。”

“李昀离，你这个骗子。”云初从地上站起来，他半披着那件粗衣，凑到了李昀离的床前，“你受困于太後的时候与我交易，我帮你扳倒了永成侯一家；你彷徨于军中的时候又与我约誓，我为你出谋打过胜仗；你自视甚高，说不怕我日後为当年的事情向你复仇，我以为你真这麽无畏胆大，你不在乎国仇家恨，可如今我举兵称王，你倒是说说，为何不敢愿赌服输与我一起，你为何要逃？！”

他眼睛直直盯着她，眼神闪动着破碎的希望：“或者，你说清楚，从你把我带到长公主府至今，到底对我有没有真的……有没有……”

他喘了两口气，以他们如今的立场，这几个字实在难出口。

李昀离知道他在问什麽。

“有没有真的喜欢你？”她仰头苦笑，“我如何喜欢得起啊。”

云初瞳孔放大，一时气急：“怎麽就！”

“我身不由己，不过就是误打误撞来的，我当不起万人之上的长公主，更没能力与你长相厮守。我的所作所为也不过就是能让自己过得好一点，我没有那个福报，担不起那麽多人命，也不是天命所归之人，如果喜欢你会让我不得不深陷在这里，那我只想好好地活着，我想回家！不行吗？！”

这一大串情绪饱满的话近乎是喊出来的，李昀离深吸一口凉风，掩唇咳嗽起来。

云初伸手扯过她的手腕，迅速起身坐在她面前：“你的家人并不希望你回去！楚国朝廷上下皆懦夫！他们巴不得你在我手里，巴不得你驯服我，让我听你的话，让你贴身在我身侧，就连他们也想我们在一起！你为什麽不遂了他们的意！”

“那不是我的家人！”

李昀离狠狠甩开他的手。

她病得难受，在经历过几次与他交锋的失败之後人也失意非常，又被两只狼吓坏了，此刻格外脆弱，鼻子一酸眼睛就红透了，眼泪簌簌下。

“是我输了，我不想了，我想回家……”

如今的李昀离还太年轻，阅历不够，性子带浮，虽有着源自本性深处的骄傲和自信，但终归没有经历过多少失败。

她有接下挑战的胆子，却没有承担失败的勇气。

云初如书中所言起兵的那一刻，她就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天真和失败。

她的爱人，并不像她一样傻。

喜欢并不能当饭吃，坚守和大义，哪一个都排在私人感情前面。

只可惜她现在才懂得。

李昀离抽泣着，低头时眼泪滴落在膝头：“我是爱过你，可我现在爱不起了……我不够聪明，也没多少能力，我从前就只能仗着身份去喜欢你，现在我什麽都没有了，你前路大好，求求你……放过我……让我走……”

云初微低着头，面上皆是隐忍的不甘。

他支起一条腿跨上矮矮的床，抵着李昀离发烫的额头，内心酸涩地轻声问：“你终于，承认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