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昀离这时候才知道,雍州此时的情况有多麽岌岌可危。
她伏在案上,口干舌燥,已经被抽干了力气。
云初倒了一杯温水,小心地推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殿下渴了吧,今日说了许多话,先润润嗓子。”
“我再也不想开会了,我已经是一只被拍到沙滩上的咸鱼了。”
李昀离开口嗓子全是哑的,一杯水见底也没好一点,又趴在案上装死。
当长公主可比在现代社会当个女老板累多了。
女老板管着一个有条不紊的公司,长公主到处收拾烂摊子。
她还不如当一条咸鱼。
李昀离发出一阵毫无意义的长叹。
云初勾唇笑了笑,悬腕书写,一刻钟後再次轻轻推了推李昀离。
“我们首批带来的粮食不多,殿下可在这几个点位设置粥场,豹头山势大,带走了不少灾民,于我们反而是好事,住处并不缺少,主要是粮食……殿下?”
李昀离伏在案上,安静地睡着了。
云初有点儿无奈。
他对她这倒头就睡的功夫却是早有见识。
算起来,重生之後她好像就一直很忙,几月前自己的事情,也估计给她添了不少担忧和烦恼。
他垂眸看着她的睡颜。
所幸她将事情说开了,消除芥蒂,自己也好安心帮她。
李昀离缩了缩脖子,睡得并不安稳,似乎在找一个舒服的睡姿。
云初微微起身,弯腰替她摘了头上的发冠。
今日要见各官员,李昀离特地重新梳洗打扮,带上了以示身份的头冠,看起来尊贵庄严,可这发冠却并不舒服。
他轻手轻脚地取下一支金簪,将紧紧箍住头发的冠摘了下来。
冠上带着发香,与她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云初捏着那冠,轻手轻脚地放下。
背後的窗忽然从外面开了。
谁?!
他警惕性素来很高,方才实在是疏忽了。
云初猛地回头,只听风声呼啸。
被半推开的窗前地上,则是落着一张信封。
正面朝上,上面堂而皇之地书着四字:云初亲啓。
他手指微屈,惊疑不定地看向窗外。
他们身在雍州的州府衙门内,谁竟然能将手伸这麽长?
云初取信而观,信封之内,也不过短短几个字:
宏萃楼,故人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