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记得有次陆知栩未做男子打扮,回家后被父亲在宗祠前罚跪了一整日……
不行。
陆知盈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感到一阵恍惚。
她不能让褚明策知道这件事。
待褚明策走后,陆知盈换来贴身的侍女,轻声道:“你找几个人,去说书那儿将陆知栩是女子的消息传出去……”
侍女目露惊慌,却只得点头应下,悄悄离开了宫中。
一切都如陆知盈所想的那般行进着。
早朝时,陆知栩能感觉到有不少大臣的视线在她身上打量。
往日里她向来不被重视,安安静静地站在大殿的一隅。她心中有些慌乱,只得将头垂得更低了。
褚明策坐上龙椅时,目光也紧锁在了陆知栩身上。
“陛下。”丞相先一步站了出来,拱手道,“臣有本奏。”
“说。”
“当今民间流言四起,”丞相的目光落在陆知盈身上,冷笑道,“说我们征战沙场的陆小将军,是名女子。”
陆知栩背脊一僵,不可置信地看向丞相。
她这些年来伪装得极好,民间又怎会有人得知她的身份?心头慌乱,她的脸色便一寸寸白了下去,看得周围人交头接耳,窸窸窣窣的讨论声不绝于耳。
随即又有几个大臣站了出来,声称自己也得知了此事。
“女扮男装,此乃欺君!”那丞相目光尖锐,死死盯着陆知栩,“陆小将军可否证明传言实乃空穴来风?”
数双质疑的眼凝聚在陆知栩身上,她慌不择路,只得抬头看向褚明策。
褚明策却慢条斯理地说:“丞相认为,该如何证明?”
“即为男子,朝堂上宽衣哪怕失了礼节,却也能证实清白,”丞相继续道,“陆将军,请把。”
众目睽睽之下,陆知栩冷汗打湿了背脊,她僵立在原地,只得寄希望于褚明策。
可最后男人也没有为她开脱半分。
还慢悠悠的说:“陆将军还不宽衣,是指望着我找人替你么?”
眼看着朝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她身上,陆知栩艰难的将手放在朝服上,却始终无法解开分毫。
她本就是女子!
又该如何自证?
褚明策分明知道,还要将她逼上绝路么?
迎着众人视线,她砰的一声跪在朝堂上。
“陛下,臣罪该万死……”
此言一出,便是证实自己为女子之事,霎那间,满座哗然!
不少臣子更是见了毒物一般对陆知栩退避三舍,她跪倒在地,艰难地辩驳道:“臣并非有意欺瞒……”
可话还没说完,便被轻声打断。
“陆将军。”
褚明策漠然道:“欺君罔上,乃是死罪,来人,给我把陆知栩拖下去,三日后问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