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秋日的午后,阳光透过“雾隐茶舍”的彩绘玻璃,在原木茶桌上投下斑斓的光影。
姜玖宁正为客人冲泡一壶陈年普洱,茶针划开茶饼的声响轻脆如溪涧落石。
五年了,她的指尖不再有当年退缩时的颤抖,倒茶时手腕起落间,是沉淀下来的从容。
“姜小姐,你这茶舍真是闹中取静。”对面的法国老太太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赞叹,“不像我女儿总去那些吵闹的咖啡馆。”
姜玖宁浅浅一笑,将茶汤分入公道杯:“麦思莉太太,茶要静着喝,心才听得见味道。”
她的中文带着点久居国外的微涩,却依旧温润。
茶馆里飘着檀香与茶气,墙上挂着她亲手写的“静心”二字,笔触间已无当年的锐利,只剩水墨般的淡然。
窗外的梧桐叶刚染上秋意,忽然一阵穿堂风卷过街道,将几片金黄的叶子吹进敞开的店门。
姜玖宁递上茶点的手顿了顿——那不是梧桐叶,是银杏。
“这风可真大。”老太太拢了拢披肩。
姜玖宁没应声,目光追着那几片银杏叶。
它们打着旋儿,落在门口的青石板上,像极了七年前京圈那条被沈松寒买下的银杏街。
她以为早已将那些记忆封存在时间深处,此刻却被一片叶子轻易勾起。
心脏某个角落传来微弱的钝痛,像被遗忘的旧伤在阴雨天发痒。
“小姐,再来一壶茉莉花茶吧。”邻桌的客人扬声喊道。
“好的,请稍等。”她收回目光,走向茶架。
指尖触到茉莉茶罐的瞬间,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更猛烈的风,卷起漫天银杏叶,如同一场金色的骤雨。
茶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茶叶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