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楚文?怎么没声儿了?”叶清音的声音,将他思绪拉了回来。
“哦,没什么,小姑,我感觉在这件事情上,你还是得跟二叔提个醒,现在上层关于姓资还是姓社这个问题,矛盾日益激烈,稍有不慎,可能就会万劫不复,在局势没有明朗之前,咱们叶家最好还是不要轻易表态,哪怕不发表任何意见,保持中立,也会比盲目站队要强。”叶楚文斟酌道。
“哟?楚文儿,不错呀,被老爷子压了这么多年,看来并没有自暴自弃嘛,居然还知道关注这些国家大事了?”叶清音有些惊讶,忍不住打趣道。
“小姑,我没跟你开玩笑,老爷子虽然余威还在,但二叔在这件事情上,还是谨慎一点为好。”叶楚文苦笑。
“好啦,这些事儿啊,就不用咱们操心了,何况你二叔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跟老爷子简直一个脾气,官场上的事情,能听我一个女人的么?就这样,我这边有个电话进来了,回头再聊。”叶清音说完,挂断了电话。
叶楚文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忙音,不由叹了口气。
小姑并非老爷子亲生,而是老爷子当年一位战友的遗孤。
趁着改革开放的洪流,下海经商,并未从政。
让她去提醒二叔,二叔可能也的确不会放在心上。
“看来只能自己想办法了。”叶楚文暗暗想道。
周晓晴的事情,他现在根本不在乎。
既然老天爷给了他一次重活的机会,他岂会再被儿女私情所困?
这一世,他要做出一番成就,竭尽全力弥补前世所有的遗憾,不能让叶家再走前世的老路,更不能让小姑再嫁给那个刘胜,最后落得个割腕自杀的下场!
他要挽救叶家,改变小姑的命运!
……
“我日他奶奶的,敢跟我动手,给老子等着,不废了他,老子他妈以后跟他姓!”
“嘶~你他娘的轻点儿!”
乡卫生站,魏文斌气急败坏,骂骂咧咧。
一名老中医正在小心翼翼地给他乔正错位的鼻梁骨。
周晓晴站在一旁,脸色阴晴不定。
要不是魏文斌非要在办公室里强迫她那啥,也不会让叶楚文撞见,搞得现在整个乡政府都知道她在办公室里偷人了。
眼看吴乡长就要退休,几个副乡长削减了脑袋,都想谋求进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她却发生这种事情。
“别怕,都跟你说了,有我在,你这个乡长当定了,有什么好担心的?”魏文斌似乎看出她的心思。
“话是这么说,不过钱副乡长听说跟县委组织部部长关系也不错……”
“部长算个屁,我爸是县长,县委排行第二的副书记,而且年富力强,明年换届稳稳的县委书记,我爸开口钦点,他敢闹幺蛾子?”魏文斌撇了撇嘴,满脸不屑。
“何况你不是还为竹园乡招商引资,请来了一位大财神么?罐头厂、纱厂改制,也是你一手操办,人家是看你的面子,才来这乡坳坳里投钱建厂,有我老子帮你说话,你自己又有政绩,那个钱仁友拿什么跟你争?”
这倒也是。
周晓晴闻言,稍稍放下心来。
那个刘老板,是粤省人,在粤省那边有好几家厂子,据说上千万身价。
当初是叶楚文让她去粤省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给她碰上了。
这位刘老板和她相谈甚欢,指名道姓,关于投资建厂的事情,只跟她一个人接洽,让她在县领导们面前狠狠地露了一回脸。
现如今,全国都在轰轰烈烈搞改革,抓经济,伟人也说了,不管黑猫白猫,只要能抓着老鼠就是好猫,相比她私生活这点破事儿,能为沅县带来经济增长点,那才是县领导们真正关心的头等大事。
想到这里,心中大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