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局中局柳暗花明处
祭河当日,景安渠畔戒备森严。当《千里江山图》缓缓展开时,渠水突然沸腾,水汽中浮现出完整的枯叶河道图。女帝手中的祭文无火自燃,火焰在虚空中勾勒出突厥可汗的狼头徽记。
"果然是要借漕运密道运兵。"裴砚之的剑已出鞘三寸,却见沈知白突然将燃烧的祭文抛入渠中。火焰遇水不灭,反而顺着矿渣痕迹烧出一条火龙,直扑对岸的柳树林。
林中顿时响起惨叫。十余名伪装成工匠的突厥武士浑身着火冲出,他们身上的火浣布遇水后反而烧得更旺。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刺客的腕间都系着景安钱庄特制的银铃——与钱喻尸上现的一模一样。
阮沉舟在混乱中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崔衍的管家正悄悄将某物塞入渠边石缝,那动作让她想起太医院药童打翻药盏的姿势。她飞身上前擒住那人手腕,却触到一片冰凉——管家的皮下竟藏着寒铁打造的机关骨骼!
"金蝉脱壳"沈知白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她站在祭台上,手中银币突然裂成两半,露出里面微型的地契,"爱卿们不妨看看这个。"
地契上赫然是景安渠周边三百亩良田的买卖文书,落款处盖着突厥可汗的私印——而转让方的签名,竟是三年前就已病逝的工部前任尚书!
火浣布下现真章雪泥鸿爪终有痕
皇史宬的密档室里,阮沉舟终于拼齐了最后一块拼图。当她将火浣布残片按在《西域舆图》某处时,布上的金线突然自动重组,显现出完整的行军路线图。更惊人的是,路线图上每个节点都标注着大周粮仓的位置。
裴砚之的剑尖挑开一册尘封的《河防日志》,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半片焦黑柳叶。叶背用隐形墨水写着:"火浣布实为寒铁矿渣所织遇血则显形"
"所以刺客故意在羽林军箭上留线索。"阮沉舟恍然大悟,"他们需要皇族之血来激活地图!"
此刻的紫宸殿上,沈知白正在把玩一串景安钱庄新进贡的银铃。当她把铃铛浸入茶汤时,铃舌突然脱落,露出里面微型的火石。铃铛内壁刻着一行小字:"子时三刻,火浣布尽焚则密道现"
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崔衍捧着药盏求见,说是研制出了化解寒铁毒的解药。沈知白看着盏中褐色的药汤,突然轻笑出声:"老大人可知,这药香里缺了一味?"
崔衍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见女帝指尖银币的倒影里,分明映着药童今晨打翻药盏时,地上燃起的幽蓝火焰形状——那正是完整的突厥王庭地图!
终局
子夜时分,当景安渠底的寒铁矿渣全部自燃时,整条河道竟如熔炉般通红。沸腾的金属液体中,渐渐浮现出《千里江山图》真正的秘密——那不是漕运密道,而是一座横跨西域与大周的寒铁索桥设计图!
沈知白站在燎原火光中,龙袍被热浪掀起猎猎作响。她将银币抛入熔岩般的渠水,金属融化的瞬间,无数火星腾空而起,在空中组成突厥文字:"火浣布尽,王庭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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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砚之的剑已抵住崔衍后心。老大人却突然大笑,从袖中抖落数十片焦黑柳叶。叶片在火光中自动排列,叶脉间的金线连接成另一个惊人的图案——那竟是先帝时期就已被焚毁的《西域都护府驻军图》!
"陛下可知"崔衍咳着血沫,声音却带着诡异的愉悦,"真正的火毒从来不在布上"
阮沉舟突然想起太医院那场怪火。她狂奔回药库废墟,在焦黑的《本草拾遗》残页间,现卢太医留下的血字:"火毒入心三日后作"
东方既白,景安渠的火光渐渐熄灭。沈知白望着水中渐渐冷却的金属残渣,突然觉得掌心烫——那枚以为早已抛出的银币,竟不知何时又回到了她手中。币面火纹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行新浮现的小字:
"第三局开始"
冰火交织现迷局金蝉脱壳隐杀机
景安钱庄的银炉彻夜未熄。炉工们现新铸的银币边缘总会出现细密的火纹,像是被无形的火焰灼烧过。更奇怪的是,这些银币放入水中竟会浮起一层银蓝色的火焰,而火焰熄灭后,币面会浮现出模糊的河道纹路。
"这不是普通的火纹。"阮沉舟用银针挑开一枚银币的夹层,里面竟藏着一片薄如蝉翼的火浣布,布上绘着完整的漕运密道图,"《天工开物》记载过这种夹铸法"
她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一声闷响。裴砚之的剑比人先到,剑风扫开窗棂的瞬间,一只通体赤红的机关鸟撞进屋内。鸟喙大张,吐出一卷焦黄的丝绢,绢上墨迹遇空气便燃起幽蓝火焰,在空中勾勒出三个大字:子时,渠。
"是火浣布传书。"裴砚之剑尖轻挑,将燃烧的丝绢钉在梁上。火焰在木梁上蔓延,却诡异地烧出一幅立体地图——正是景安渠底暗藏的矿道分布。每条矿道都标注着突厥文字,最深处用朱砂画着一个狰狞的狼头图腾。
夜探矿道现真容狼烟骤起惊皇城
子时的景安渠静得可怕。女帝的龙舟停在闸口,船头悬挂的《千里江山图》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光。阮沉舟现画作的绢本里层竟夹着数层火浣布,每一层都绘着不同的河道变迁图。
"原来如此。"裴砚之的剑划过水面,带起的浪花在空中凝结成冰晶。冰晶折射月光,在渠底映出纵横交错的矿道阴影,"这些矿道是活的"
突然,渠水沸腾起来。无数银蓝色的火苗从水底窜出,在水面组成一幅会流动的枯叶图。火苗所过之处,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突厥文字。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火苗竟组成了一张人脸——正是三年前被处死的工部尚书!
"火毒攻心!"阮沉舟急退三步,袖中银针尽出。针尖触及火苗的瞬间,爆出一串刺目的火星。火星在空中组成残缺的印章图案,与崔衍香炉中出现的如出一辙。
金蝉脱壳现真身棋局终了定乾坤
皇城钟鼓楼突然响起急促的警讯。裴砚之赶回时,现钱喻的官邸早已人去楼空。书房的地上散落着烧焦的柳叶,每片叶脉都泛着金光。最奇怪的是,书案上的砚台里结着厚厚的冰,冰中冻着一只赤金打造的蝉。
"寒铁为骨,火浣为翼"女帝指尖轻叩冰面,金蝉竟在冰中缓缓展开翅膀。翅翼上的纹路与枯叶图完美重合,每道纹路都是微缩的漕运路线,"好一个金蝉脱壳。"
紫宸殿内,十二盏茶不知何时已摆成北斗七星之形。沈知白将金蝉投入第七盏茶,茶水顿时沸腾如熔岩。蒸汽在空中凝结,现出一幅完整的塞外舆图——图上标注着突厥大军集结的位置,而进军路线赫然与景安渠底的矿道相连!
"传旨。"女帝的声音冷若冰霜,"即日起,景安渠改道三十里。"她袖中滑出一枚特制的银币,币面火纹突然暴涨,将案上的金蝉烧成灰烬。灰烬飘落时,竟在空中组成四个大字:火尽,图现。
最后一缕灰烬落地时,皇城上空突然飘起细雪。雪片落在银币上,立刻浮现出清晰的枯叶纹路。而远在三十里外的景安渠旧址,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无数银蓝色火柱冲天而起,在空中组成巨大的狼头图腾,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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