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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夜小说>歙砚的故事 > 第47章 刃出鞘 太庙谜踪(第1页)

第47章 刃出鞘 太庙谜踪(第1页)

【壹·赤玉惊变·丹青引祸】

太庙的硝烟混杂着檀香与焦木的余味,沈知白倚在朱漆剥落的蟠龙廊柱旁,指尖轻抚掌心的赤玉碎片。这枚“赤螭珏”,本是她从父亲沈墨遗留的《辋川图》卷轴夹层中寻得,此刻却灼热如炭火,烫得她素白掌心一片绯红,宛如点染了未干的朱砂。

“这…”她低头凝眸,那阴刻的“元佑”二字竟在暗褐血渍中扭曲变形,玉纹游走如活物,渐渐化作一条精妙的衔尾螭龙,龙睛处一点天然翡色,流转生辉。沈知白呼吸一滞,急扯出颈间悬挂的襁褓锁——那锁是和田羊脂白玉所雕,锁上云雷螭纹竟与玉中游龙严丝合缝,分毫不差!《周礼·考工记》有载:“玉人…雕琢之工,必合天象。”此纹,分明是二十八宿中东方苍龙七宿的简化星图!

远处金吾卫的铜哨声,急促如骤雨敲打琉璃瓦。沈知白踉跄后退,苏绣软缎鞋踩在满地碎瓷(原是祭奠用的汝窑青瓷盘)上,出刺耳的碎裂声。她闪身躲入一扇巨大的紫檀木边座缂丝《千里江山图》屏风之后,背脊紧贴冰凉细腻的宋代绢本,那石青、石绿晕染的层峦叠嶂仿佛能吸走魂魄。

“搜!一寸一厘都不可放过!太后懿旨,掘地三尺也要找出秘档与逆贼!”粗犷的男声裹挟着甲胄铿锵,穿透殿宇。

沈知白屏息凝神,指尖无意触到画中渔翁的箬笠。刹那间,整幅绢本如水波荡漾,渔翁那双点墨绘就的眼睛竟灵动地眨了眨!箬笠下的阴影里,一方精巧的黄花梨暗格无声滑出。她心跳如撞鹿,小心翼翼地取出其中半卷焦黄脆裂的《军器监秘档》,纸是早已绝迹的澄心堂古宣,墨迹沉郁。

“原来这就是霜降祭器的图样…”她瞳孔骤缩。残页上以朱砂勾勒的刀形,分明是太后那把从不离身的错金嵌宝螭龙纹鎏金匕的放大图样,然刀脊处多了细如蚊足的蝇头小楷注脚:“以囚龙血淬之,应霜降之气,可断国祚龙脉”。

她猛然扯开衣领,锁骨下那道自幼便有的赤色蟠曲纹路,此刻正泛出诡异青荧之光——那哪里是胎记?分明是未成形的囚龙血咒之纹!《云笈七签·内景篇》曾言:“龙纹隐现,囚者难逃。”

“沈姑娘好眼力。丹青妙手,果然能窥破皮相。”清冷如寒泉漱石的男声自头顶藻井传来。

沈知白惊得险些失手掉落秘档。仰望去,只见裴砚之染血的孔雀蓝云雁纹官袍如一片坠落的青鸢,自绘满五星二十八宿的藻井飘然而下。他腰间象征钦天监正职的蹀躞带已断,但悬挂的司南佩磁勺却如被无形之力牵引,固执地指向她锁骨下的赤纹。

“裴…裴大人?”她下意识掩住衣襟,指尖已悄然捏紧袖中那支狼毫鼠须笔——那是父亲留下的“点睛笔”。

裴砚之足尖点地,身法轻若鸿羽,半截断剑(剑身隐现冰裂纹)却带着森然寒意抵在她喉间,声音却带着一丝探究的笑意:“沈姑娘博闻强识,可还记得《周礼·春官》所言‘以苍璧礼天,以黄琮礼地’?此玉,”他目光扫过她掌中赤螭珏,“所礼何物?”

沈知白强压惊惶,喉间冰凉触感让她头脑异常清醒:“裴大人这是何意?太庙乃社稷重器供奉之地,擅动刀兵,惊扰列祖列宗英灵,可是僭越大罪。”她语带双关,既指他行为,亦暗讽幕后之人。

“罪?”裴砚之咳着血沫轻笑,嘴角殷红如点绛,“比起沈姑娘私藏军器监秘档,窥探霜降祭器之秘,妄动国本龙脉…孰轻孰重?”他剑尖如灵蛇吐信,倏然一挑,沈知白衣襟微开,锁骨下那青荧流转的囚龙纹完全暴露在昏昧光影中。

就在此刻,太庙穹顶藻井的星宿图光芒大盛,二十八宿的方位星辉,竟如银河流泻,精准无比地倒映在她锁骨赤纹之上,与秘档中那祭器锻造图的星位节点分毫不差!裴砚之眼神骤然一凛,断剑收回三分:“星图映体,囚龙自显…有趣,当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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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蚕现世·蛊宴惊魂】

“砰!”一声闷响,双喜僵硬的尸体从供满寒露酿、霜降蟹的祭品桌上滚落。那具本已僵冷的尸身突然剧烈抽搐起来,七窍之中,数颗晶莹的东海贡珠碎片钻出,落地竟化作七只通体赤金、背生冰裂细纹的蚕虫!它们啃噬青砖的沙沙声,细密如秋雨敲窗,令人毛骨悚然。

“金蚕蛊王!”沈知白脱口而出,画笔在掌心转了个圈,笔锋直指那诡异金蚕,“《云笈七签·外丹篇》有载,此物生于怨戾,需以活人精血混‘白露晨霜’喂养三年,食尽三十生魂方成…”她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父亲笔记中潦草记下的“霜降宴,蛊成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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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崔瑶袖中淌出的那滩鎏金汁液(实则是无数细小蛊虫聚合)突然暴起,如淬了毒的金丝软鞭,带着刺骨阴寒缠上她的脚踝!沈知白痛呼一声,画笔坠地。那金汁却在触及她锁骨赤纹青光的瞬间,出裂帛般的凄厉尖啸,如沸汤泼雪般翻滚退散,冒出缕缕带着腐菊气味的青烟。

“《云笈七签·镇邪卷》有载,囚龙纹现,万蛊伏藏…”裴砚之剑尖迅疾如电,挑起一只正欲飞扑的金蚕。剑尖微颤,那金蚕腹背应声裂开,漫天猩红血雾竟凝成一本元佑三年的黄历虚影!泛黄的纸页间,三十个被朱砂狠狠划去的名字里,赫然有沈知白父亲用指甲深深刻下的一个“崔”字!血雾弥漫,仿佛带着当年霜降宴上,那三十名匠人饮下菊花酒掺鲥鱼毒时的绝望气息。

“呵…呵呵呵…”一直沉默的太后突然出一阵夜枭般的笑声,那笑声回荡在空旷大殿,格外瘆人。她年轻了二十岁的、保养得宜的指尖,轻易捏碎了腕上一串伽楠香佛珠。乌木碎屑并未落地,反被一股无形之力托起,在空中飞旋转组合,顷刻间竟构成了一幅《千里江山图》的局部——正是金明池水寨被精心修改前、暗藏杀机的原始布防图!图中山水间,隐约可见标注着“惊蛰动工”、“芒种藏兵”等节气暗语。

“哀家当年用清明雨前采的鲥鱼泪混入霜降蟹黄羹,毒杀那三十个多嘴的匠人时…”太后的鎏金点翠护甲,带着兰蔻幽香,却如毒蛇吐信般划过沈知白锁骨下的赤纹,带起一串细小的珊瑚珠般血珠,“可没想过,漏网的崔家女儿,竟有本事养出这等能蚀穿军器监秘图的蛊王。”她语调轻柔,字字诛心。

脚踝剧痛钻心,沈知白却强忍痛楚,俯身拾起画笔,蘸着自己颈间渗出的冷汗,竟在素白袖口飞勾勒太后面容轮廓变化:“娘娘此言差矣。画道讲究‘谢赫六法’,气韵生动为。您这张面皮,工笔倒是细腻非凡,敷色匀净如上等胭脂水粉,可惜…”她笔锋陡然一转,蘸取锁骨处滚烫的血珠,在袖口人像的颧骨处狠狠添了一笔,“骨相不对!画皮难画骨,强改天命,终露破绽!”

那滴饱含囚龙纹异力的血珠,随着她话音重重坠地。“滋啦——”一声异响,地上原本有序游走的七只金蚕突然狂般互相撕咬起来!蓝莹莹的冰冷虫血飞溅,落在金砖上竟出“嗤嗤”声响,迅蚀刻出四个狂草大字:“霜降子时”!

太后面色骤然剧变,精心维持的雍容荡然无存,鎏金护甲挟着凌厉风声直取沈知白咽喉:“贱婢!坏我大事!”

“铛——!”裴砚之断剑如青龙出水,横空架住这致命一击。金属剧烈相击之声,震得殿内悬挂的青铜编钟嗡嗡齐鸣,余音不绝。他侧头对沈知白低喝,语极快却字字清晰:“沈姑娘,回文璇玑,可通天地!可会画《璇玑图》?”

沈知白眼神瞬间锐利如刀,画笔毫不犹豫蘸取地上蓝莹莹的金蚕血,以指为尺,在冰冷青砖上飞勾勒回文诗阵:“苏蕙《璇玑》八百遍,笔笔刻骨!裴大人要‘天罡’还是‘地煞’?”

“天罡正位,引星破煞!”裴砚之断剑招式骤然一变,剑光如织,竟隐隐构成一幅北斗七星图,凌厉剑气将状若疯狂的太后硬生生逼退三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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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师斗法·秘档真伪】

殿外沉重的脚步声与甲胄摩擦声如潮水般逼近,崔瑶带着十二名杀气腾腾的金吾卫破门而入!她一眼看到地上互相吞噬殆尽、只剩残骸的金蚕,以及那蚀刻在地的“霜降子时”四字,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娘娘!时辰未至,蛊王怎会…怎会自噬?!”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惶。

“住口!成事不足!”太后厉声呵斥,声音尖利刺耳。然而当她转向沈知白时,那张年轻却因愤怒而微微扭曲的脸上,竟又奇迹般地挤出一丝堪称“慈爱”的笑容,声音也变得柔和:“好孩子,你受苦了。把那半卷秘档交给哀家,你父亲沈墨…当年私藏禁物、窥探禁中之秘的旧事,哀家可以做主,一笔勾销,既往不咎。”她伸出手,指尖蔻丹如血,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

沈知白笔下《璇玑图》的回文诗句已如星罗棋布,渐趋完整。她抬眼,迎着太后伪善的目光,唇边竟漾开一抹清冷的、带着嘲讽的笑意:“娘娘可知画坛古训‘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家父沈墨教导,鉴画重绢本纸墨,观其年岁,辨其真伪。”话音未落,她突然“刺啦”一声,果断撕开秘档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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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心堂纸那特有的帘纹肌理暴露在众人眼前。“诸位请看!”沈知白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金石之音,“澄心堂纸,南唐李后主所创,至本朝元佑三年便已因战乱彻底失传!而这卷记载‘囚龙血淬器’的秘档,落款却是——元佑五年!”

裴砚之闻言,剑势猛然一顿,目光如炬射向那残破纸页:“年代错谬…是仿本?”

“不!”沈知白画笔如剑,精准点向秘档上“囚龙血”三字朱砂印记,“裴大人细看此处朱砂!色沉而浮,晕散无根!再看周围墨迹,沉敛入骨!这‘囚龙血’三字…”她突然以笔锋蘸取地上尚未干涸的、蓝幽幽的金蚕血,在自己掌心狠狠一划!血光与蓝光交融,她将染血的手掌猛地按向秘档旁一处空白!

嗤——!

三个模糊却透着阴寒水汽的古篆字迹,竟在金蚕血的光芒下缓缓显现:

“鲥鱼泪”!

“这才是原字!”沈知白声音斩钉截铁,“有人篡改秘档,以‘囚龙血’掩‘鲥鱼泪’之实!家父笔记曾载,鲥鱼泪混‘霜降’寒露,其毒可蚀金断玉,更能乱人心魄,篡改记忆!这才是当年匠人莫名赴死、图纸被改的真相!”

“呃啊——!”太后(或者说占据太后躯壳的存在)身形剧烈一晃,那张年轻娇艳的面容上,竟如劣质瓷釉般出现数道细微的龟裂纹路!丝丝缕缕非人的黑气从中渗出。

崔瑶见状,亡魂大冒,尖声嘶喊:“快!快拿下这两个妖言惑众的逆贼!保护娘娘!”十二名金吾卫刀光如雪崩,瞬间涌向沈知白与裴砚之!

“笔墨通玄,星火燎原!”沈知白清叱一声,毫不犹豫地将整幅以金蚕血绘就的《璇玑图》抛向空中!那些玄奥的回文诗句遇风即燃,青蓝色的火焰并非凡火,遇金铁甲胄竟如跗骨之蛆,瞬间化作一张巨大的火网,将冲在最前的几名金吾卫罩住,惨叫声顿起!

火光映照下,沈知白如一道轻烟贴近裴砚之身侧:“裴大人,司南定星,借我一用!”话音未落,她已迅疾无比地扯下他腰间那枚古朴的司南佩,将其温润的玉质底面,重重按在自己灼热光的锁骨囚龙纹上!

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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