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三件事。
烧掉了先帝留给杜栩的密旨,换了一封假的进去。
翻了翻官员富商贿赂杜栩的账本,背了下来。
抽走了我的身契。
离开王府后,我从密道进宫。
当着皇帝的面,把账本默了出来。
方状元当年也是过目不忘。皇帝说,他总是和朕说,他本来可以连中三元的。
可惜他乡试前吃坏了肚子,会试时摔坏了笔墨,是不是?
我顺手写道。
皇帝笑了笑,他的眼睛里有许多东西,我看不太明白,又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确实可惜了。
他说,要是他真的连中三元,淮王不敢杀了他。
账本很有用,皇帝在向杜栩发难前,先派出许多人手,暗中查证处理这些杜栩的党羽。
太医院判摸着我的脉,抓耳挠腮,说要不还是直接管宋玉藻要解药吧,不然他得研究几年。
我本来是要留在宫里,等着看杜栩的结局。
可我又想起牡丹,想起金珠。
想起上元的花灯,清明的纸鸢。
于是我无声地叹了口气,给皇帝写小纸条。
算啦。我写道,我还是回江南去吧。
杜栩追到江南,是我们意料之外的事。
杜栩在江南赖着不走,也是我们意料之外的事。
皇帝不得不写信给我,让我对杜栩松松口。
毕竟要对杜栩发难只能在京城,人在江南算是怎么回事呢?
杜栩掏出密旨,说要拿来娶我,更是我们意料之外的事。
皇帝翻看着假密旨,甚至对这个弟弟产生了些许怜悯。
出于这种怜悯,他提醒了杜栩,让他想想我的真名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