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了一眼驾驶座上愁眉苦脸的易微,调侃道:“不就开个车吗?怎么一副大受委屈的样子?”
易微抽了抽鼻头,轻哼一声:“我只不过是舍不得啾啾而已。”
“那你刚刚怎么不直接抱回来?我看那肥仔倒是屁颠屁颠挺乐意的。”段菲芸笑嘻嘻的。
“那我不成偷狗贼了?”易微嘟囔道,“更何况,我要是把狗带走了,徐应初孤家寡人怪可怜的……”
段菲芸侧过身紧紧盯着她:“你这话里话外都是徐应初,你倒不如承认自己是舍不得他好了。”
易微小脸涨红,口齿都有些不清:“哪有啊,我只是感觉他好像生气了,记挂些也正常吧……”
“如果不是因为你的缘故生气,你俩这非亲非故的,用得着你上心?”段菲芸直往她心窝子戳。
易微想了想,认真道:“我还真觉得跟我脱不开关系。”
“他就是听见你说我俩在同居的时候突然变脸的,你想啊,他先前就因为我跟章孟州谈恋爱气得要死,好不容易人家摆脱我了,结果自己又被拉上郎配了,他生气好像也挺正常的吧。”
“……”段菲芸突然有些哑口无言了,“你的当务之急是先小升初。”
“如果只是因为我说你俩是一对他就生气,那我上回让他跟着你叫我表姐,他怎么乐呵呵没见排斥。”
“而且,你这几天跟他朝夕相处那么多天,应该没少人误会你俩的关系吧,难道他每一次都生气吗?”
易微仔细回忆了下,好像确实没有,国庆期间唯一一次生气好像还是因为见到了不对付的简博易。
段菲芸断定道:“他肯定是听到了你说不喜欢他,这会儿暗自神伤呢。”
“你的意思是……他喜欢我?”易微的嘴微微张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我没说啊。”段菲芸摆摆手,“告白这种事还是等他自己来吧。”
第18章狗毛可惜你不喜欢我。
正午的阳光升到了顶上,没了巨大梧桐做遮拦,刺眼的、缤纷的、热烈的光尽数洒落下来。
房间的阳台上整齐摆放了三盆花,分别是OB系列酢浆草、羽叶报春和蓝宝石龙面,都是容易开爆盆又足够美丽的花。
上回小卖部的娟姨说好送易微两盆,结果挑挑拣拣愣是把生得最好的三盆都塞给了她。
她回来就给买了营养土换上,耐心浇水,就等花期到了开出惊喜。
不过今天人有些心不在焉了,水浇到已经湿润一片的松软泥土里,易微才想起自己十分钟已经浇过一轮了。
不得不说,表姐的话确确实实让她变得不理智了,她回想过去共处的一周,徐应初对自己的关怀是实打实存在的,那么他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呢?
易微其实并不确定。
在岱林中街,徐应初对谁都很好,他的衣柜多半都装的是王婆婆的手工制衣,他高价回收风老头的破书,他拐弯抹角寻理由给木工张师傅加价,他悄悄往于叔叔的白糖罐里添新糖,他寻了陌生人帮忙将娟姨家滞留的花全部收走。
甚至那两只流浪的长毛狗也最喜欢到书屋门口讨食,因为那里偶尔能刷新出不同寻常的美味。
徐应初本身就是个很好的人,自己不过是享受到了他的同款优待,与岱林中街居民享有的照顾相比并无特别之处,易微想这应该不是喜欢。
外出游玩的父母归家了,手里提了大包小包的陕西特产,两人累得够呛,一回来就瘫倒在沙发上大口喘气。
易微接了两杯温水给他们,问他们这几天玩得开不开心。
易良平摆摆手,说到处人山人海,挤在人群里比兵马俑站得还挺拔,早知道跟她一样在家里舒舒服服躺着了。
易微摸摸鼻头,眼神撇到一边,心虚到话都不敢附和。
休息这几天,除了生病那天老实在家待着,此外她基本都在徐应初的店里吃吃喝喝。
当然,生病那天她其实也没多老实……
孙松月突然想到什么,她坐正身子直勾勾看着女儿:“对了,上回博易带维修师傅过来修灯,你有没有好好感谢人家?。”
她寻了些年轻人喜欢的例子:“比方请他喝杯咖啡,看场电影,吃顿饭什么的。”
易微抿了抿唇,摇摇头说没有。
“我就知道。”孙松月嗔怪道,“你从小就不如你表姐圆滑,嘴不甜,为人做事也不周到,所以老是处理不好同事关系。”
可段菲芸在销售职场叱咤风云时,她又唾弃人家做些费力不讨好、不体面、浪费学历的无用工作。
明明同样的性子,怎么落到母亲嘴里又变成双刃剑了呢?
“还好我了解你,约了人家中午上门吃饭,你到时候可得真诚点好好感谢人家。”孙松月教育道。
易微心不在焉地胡乱点了点脑袋:“嗯嗯,知道了。”
还能怎么办呢?母亲都把邀约发出去了,她还能要求简博易不登门吗?
“对了,我跟你妈不在家这两天,你有没有好好吃饭?”易良平主动窜开了话题。
午饭纯靠徐应初,晚上就凑合凑合吃点面条或者粉丝,再不齐就点顿外卖。
但这话不能说给父母听,易微只把徐应初做的菜报出来充当自己的成果:“有的,一号吃了菌菇炒牛肉……”
“那就好,我跟你妈还担心你偷懒每天饥一顿饱一顿的凑合过去。”易良平仔细打量她红扑扑的圆润脸蛋,“看你这红光满面的,好像还胖了些,能照顾好自己,我跟你妈就放心了。”
这点倒是说到孙松月心坎上了,她也扬起嘴角笑了:“这倒是,我出去这几天总操心你,生怕你吃不好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