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指的人并不多见,更何况,还有第二个特征,我的身高。
苏妍常年和人的身体打交道,她后退那一步正好将我一览无余,一米九的身高,也曾是我傲世群雄的资本。
她对这一切都很熟悉,只是没能找到具体证据,便放下心中惊疑的猜测,继续修复尸身。
历时十几个小时,我的身体终是修复如初,只剩脸孔。
苏妍滴水未进头晕眼花出了手术室,一个男人迎面走来,伸手便搂住了她。
「妍妍,今天的手术怎么这么久?小暖等不及在家哭闹,非要来找你。」
男人有手臂掂起一个小女孩,笑容可爱甜美。
是我的小暖。
看到女儿,我迫不及待直接靠近,伸出手想要摸她,却扑了个空。
小暖一头扎进苏妍怀里,手上环着她细嫩的脖颈,「妈妈,你怎么一直不回家,家里只有我和爸爸在,小暖想你了……」
孩子毫无意识的话语,让我心口钝痛。
不是还没结婚吗,为什么我的小暖已经叫了别人爸爸。
6
我和苏妍是在京城的夜场认识的。
那是她上大学开学后的第一周。
她不知从哪里听到消息,说皇庭会所招聘舞女,还不要求舞蹈功底。
每天只需要在台上跳跳小舞,扭扭小腰,吸引客人在酒吧停留就行。
当然,开单卖酒的提成另算。
不过前提是要长得漂亮。
苏妍仗着自己长得不错,便来这里碰碰运气,想试试看能不能应聘的上。
谁知第一天试用时便被常来玩的大哥看上,点名说要带走。
她那时才18,刚从乡下来京,哪见过这种场面。
虽未步入社会,却也知道,一旦被带走,发生什么那就是属于私下交易,有没有钱不说,便是安全问题也没法保障。
当下也不应聘了,拔腿就要跑。
大哥怎么会允许到手的鸭子飞了,二话不说直接叫人堵住门口。
抓住后见她拼死反抗,准备来个以暴制暴。
好在我自她进去时便暗中多加关注,许久见她都没有从面试那道门进来,就觉得有些不对。
趁着中间有人来找的空档,闪身进去跟看门的保镖动了手。
随后趁机抓住苏妍手腕就跑了出来。
结果当然是我俩一起丢了工作。
自那以后,我俩便熟悉了起来。
后来我才知道,她的情况比我想象中糟很多。
苏妍出身偏远落后山区,父亲在她小学的时候从山上摔下,丧失了劳动能力,不能自理。
母亲见彻底没希望了之后,在她刚上初中那年,便抛下她与三个弟妹改嫁到到了其他村子。
13岁的小姑娘每天天不亮便起来到山上找吃的,照顾父亲、拉扯弟妹,最后靠吃百家饭,饥一顿饱一顿勉强长大。
上大学的学费是国家的绿色直通车,却一分钱生活费也没有。
我心疼她生活艰难,便时常接济,在一起之后,更是直接将全部工资上缴,一分也没给自己留。
四年过去,她靠我做保安、护卫、修理工等工作的工资,养活了自己和弟妹。
医学生没有学历寸步难行,本科毕业的她选择继续攻读硕士学位。
所以,毕业当年我们便结了婚。
那时的我,不知道她是因为爱我,还是因为我是她唯一能依靠的赚钱劳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