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儿只能留一个簸箕给它待在上面。
它是个难伺候的小祖宗。
狗蛋儿提着小凳子下田,这就开始拔秧苗。
可不能像拔竹笋那样拔,得悠着点,手指插在秧苗根部,贴着泥地一根一根秧苗的拔,动作熟练可以两根一起拔,三根也不是不可以,但再多就不行了。
连根拔太多会伤到秧苗本身,这时候的秧苗很嫩,经不起如此摧残。
狗蛋儿一两根一两根地拔,拔得很快,都是做惯这种活的,大家拿着小凳子坐在育苗田边拔一个上午就拿去插秧,插完秧再过来拔。
有一些人家田地离得远,一个早上就拔很多,足够搬到其他田插一天的。
狗蛋儿就没这个必要,他随便拔多少都可以,毕竟他的田就在这里。
区区一亩地,他今天就能将整块田的秧插完。
这还是只有他自己的情况,加上谢非羽半天就可以了。
只是谢非羽还没有插过秧,应该不太会也不太熟练。
旁人刚刚开始学插秧都是有些笨拙的,有人还要用扁担来测量,要走这么直的线。
结果扁担放歪了,秧也越插越歪,行与行之间的距离颇大。
其实插秧没这么死,秧与秧之间留一定距离是适合它生长,又好打理。
有时稍微密一些,稍微疏远一些也是可以的,眼睛只能测量大概的距离,插得多了就有经验,下一棵应该长在哪里,手知道。
不过新人嘛,总是要纠结一下的。
狗蛋儿正笑着,那边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有人跟谢非羽说话:“这么早就淋完菜了?你家这两垄空心菜,卖了不少钱吧?”
谢非羽嗯了一声。
狗蛋儿看过去,就看到挑着粪桶大步往这边走来的男人,原本就翘起来的嘴角,不自觉笑得更开。
“来了。”
谢非羽嗯了声,一个斗笠又扣在狗蛋儿脑袋上:“大老远就看到你又不戴斗笠!”
狗蛋儿悄悄吐了吐舌头。
谢非羽放下扁担,撸了撸旁边的小猫,卷起裤脚下田。
小猫母鸡蹲蹲在簸箕上,很不满意地冲他喵喵两声。
狗蛋儿拨秧苗的时候,它就不停地喵了,小嘴巴子碎得很。
七只狗子在田间奔腾很开心,主人忙着干活没理它,它自己怕脏了脚又不想走路,就蹲在那里冲狗蛋儿喵喵喵,想要主人多看它几眼。
狗蛋儿一手泥哪里能给它摸头,只能冲它笑一笑继续拨秧。
谢非羽拿了另外一个小凳子坐在狗蛋儿旁边,先跟着拔一下秧苗。
狗蛋儿手把把教他拔,手指勾住一根秧苗的根部就着泥土,将它所有根须拔出来。
带着泥土全须全尾的秧苗是最好存活的。
谢非羽手被小夫郎的手碰着,有一阵心猿意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应些什么。
刚刚淋完菜有些热,现在越发觉得热了,立刻将手抽掉,声音沙哑道:“嗯,知道了。”
他先一根一根地拔,平时拔草都是往上提力,拔秧苗得平移用力。
拔野草的时候往上提力也是可以将草所有的根须拔出来,甚至草还是完好无损的。
但秧苗是不可以如此拨的,秧苗撒种时比较密,根须都纠缠在一起。
不像他们拔野草时,隔几天就去拔一趟,入土不深,好拔。
谢非羽拔了一根,根须都带着,秧苗也是好的,偏头看向狗蛋儿:“是吧?”
狗蛋儿笑着点头,伸手过来,还要再跟他说道说道,谢非羽忙抽回手:“我会了。”
小夫郎嘴巴跟旁边小猫咪一样,有点碎,之前在菜地花生地里一起拔草的时候,不知道说多少次了,野草要怎么拔,秧苗又要怎么拔。
叫他模仿许多次了。
狗蛋儿看他不想听,闷闷地转过去脸上的笑容都没有了,时不时还转头过来看一眼男人,他真的看不懂这个男人明明对他很好,但是就是好像在疏远他!
旁边小富贵叫得惨,狗蛋儿心中也难受,伸长手臂去抱小猫,富贵自己就会避开狗蛋儿手上的泥,踩到狗蛋儿手臂上,钻到了他怀里,这才止住了叫声。
狗蛋儿低着头轻轻蹭蹭小猫的脸蛋,这才好受了些。
偏头看到男人在看着自己笑,莫名想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