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儿挖了三斤米,三斤米煮出来的粥很多,洗了米之后,匀了两捧到旁边的猪食,又往里头落了几根番薯,给猪跟牛吃,想了想又多落了两根给鸡吃。
天气冷了,公鸡母鸡陆陆续续都开始生蛋了,多喂点,图它天天生蛋。
猪食草之前就切好的,小猪吃不多。
男人在外头忙,狗蛋儿不肯在里头安心煮粥,烧了柴就出去看。
谢非羽正在山坡上挖泥,在坑坑洼洼的地里面摊出一片平地,把番薯一个个摆上去,都是大个的番薯,有没有发芽都可以用,平摆头向上,密密麻麻整整齐齐,摆完之后给它浇一遍水,再往上面铺盖一层泥土,将番薯盖住了,再洒一层水。
还要给它盖个拱棚。
番薯怕冻,霜一冻就死了,这个季节不知道还会不会忽然返风变冷,得悠着点。
用竹篾盖个拱棚,铺上稻草,给它保温,这样发芽也能发得快,十几二十天就能种了。
狗蛋儿在旁边看了一会,笑了笑,过来搭了把手。
育苗很快完毕,空心菜还可以再种一阵子,这段时间空心菜卖得好,天气暖和,长得也多,摘一次有大几十斤,一文多一斤,很多人买,这个时候不光是种菜的买,也不少买来吃了。
辛苦是真辛苦,赚钱也是真赚钱,赚的都是些小钱,不过比种粮食赚多了,但也比种粮食辛苦多了。
虽然现在狗蛋儿不需自己淋菜了,但看着男人那样闷声不吭地挑粪,心中也是心疼的。
这会洗干净手脚回去,狗蛋儿默默地给男人按揉肩颈。
粥再焖一会就熟了,先去喂个猪。
狗蛋儿提猪食出去喂猪,谢非羽拿着铲铲猪屎。
狗蛋儿提着鸡食去喂鸡,谢非羽又拿着铲去铲鸡屎,处理完鸡窝又去处理牛棚。
一通忙活下来狗蛋儿拳脚刚刚舒展开来。谢非羽却是有些累乏了。
往常都这么干活,倒也不算累,就昨天晚上睡得不甚好,累的。
谢非羽打了个哈欠,眼泪都出来了些,抽了抽鼻子,吃了粥洗了个澡,回去躺下睡个觉。
养精蓄锐,起床他就要准备上山了,狗蛋儿想跟着他也不让。
谢非羽道:“你好好在家里看家,我去打好多猎物回来,赚大钱!你若无聊,就到山下找阿云玩,他不是会刺绣吗,你可以跟他学学,将来好好绣我们的新衣裳。”
说着捏了捏狗蛋儿脸颊,喉结滚动了下,忽然俯身在狗蛋儿侧脸上亲了亲。
狗蛋儿脸一红,拒绝的话说不出来,不过他跟去也只有碍事的份。
“我就在外围走走,绝不进深山!”说完男人又在他侧脸上亲了亲,带了点番薯鸡蛋干粮,带着金银财宝弓箭武器,背篓麻袋,这就走了。
福禄寿还想跟着去,被他回头喝了一声,蔫头搭尾地回来了。
谢非羽走在坡上,回头又冲站在门口的狗蛋儿挥了挥手说:“回去吧,我晚上会早些回来的。”
说话提了提肩带,带着狗子离开了。
家里还有三只狗子,但仿佛就是一下子空落了,没有了生气。
小富贵趴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困得双眼都睁不开。
狗蛋儿过去将它抱起来放怀里揉了揉,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事儿干了。
最后叹息一声,先去放牛吧。
富贵仔是夜猫子,晚上蹦哒去抓老鼠了,白天就困乏,狗蛋儿拿了个竹篓往里头铺一些草,将它放里头背出去。
又拿了镰刀,这就牵着大灰,带着小狗出门去。
万万没想到,走了两步遇到石榴大婶跟青梅婶。
这两人说着话瞬间压低了声音,撇了狗蛋儿一眼,嘴角低哝两句过去了。
狗蛋儿莫名得意嘴角勾起来,许久没见春梅婶落魄了许多,头发有些凌乱,感觉苍老了挺多呀,听说她家最近不太平,儿子们吵着分家地呢。
刚才她们俩讨论的好像就是这分家分地的事。
儿大不由娘,分屋分地,谁都想多分一份。
他们两家都是儿子多的,年纪相差大,大的都要抱孙了,小的都还没成家。
不是年纪不到,单独穷得成不了家。
这种时候老娘万万是不愿意成家的儿子们分出去的,怎么也要给未成亲的儿子攒了钱娶了媳妇再说。
但那些已经有了自己小家的儿子自是不肯。
春梅婶将家里所有的收支都攥在手里头,最近房子塌了,大人小孩受伤看病吃药,她就给她宝贝柱子买了药,其他的都睁眼瞎看不到。
已经有个儿子拿刀去砍娘了,有了一个就有两个。
这春梅婶做娘也做得忒埋汰了,四个儿子三个要砍她。
石榴大婶家儿子也是要分家,但情况又不同,他们是兄弟互砍,当然也没到砍这么严重,但锄头跟刀是真拿出来了。
那些家里儿子多田地少的,父母偏心的,每年都能看到好剧上演,这村没有,那村有,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