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苑脑子里立马就出现了: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
躺板板,睡棺棺,然后一起埋山山。
埋山山,哭喊喊,亲朋都来吃饭饭。
吃饭饭,有伞伞,全村一起躺板板,
来年长满红伞伞这歌。
心里打了个激灵,“二姐这能吃吗?你没把有毒的蘑菇放进来吧?”
郑文芳看到她这副惊恐的表情噗嗤一笑,“你胆子也太小了,这都是最常见的蘑菇,大家都是采这种的,你要是害怕你别吃就是了。”
“苑苑,你别担心,这些蘑菇没事的,往年我都是跟着咱娘一起采的,哪些有毒哪些没毒我还是分得清的。”
郑文静说着边帮她把衣服晾到屋檐下的竹衣杆上。
“哦,二姐,家里其它人呢?”郑文苑悻悻然道。
“生产队长把村里的壮劳力叫去疏通沟渠了,其他劳动力去田里除草了,大姐也去上工了。”
然后一伙人吆喝着去小河里洗蘑菇,郑文苑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
郑国林、郑国强、郑文芳、郑文静几个年岁相差不大,又都还没上学,住一个屋里就经常一块玩。
现在还没到农忙,小孩子一般上午去捡柴火,下午就去放牛、割猪草赚一两个工分。
“听说我们生产队今天会有人来牛棚。”郑国强神秘兮兮的说。
郑国林撇撇嘴,“别的生产队早就有了,有什么稀奇的。”
“国强哥你知道有几个吗?他们为什么会来这里吗?”郑文芳好奇道。
“我偷听到队长说,有四个吧,具体什么原因就不知道了。”
郑国强对整个生产队的八卦可以说是了如指掌,据说路边一只鸡他都知道是谁家的。
他一到饭点就端着一个饭碗从村头转到村尾,等人家上工了他才会回家,每天饭吃完了瓜也吃完了。
郑文苑暗暗称奇,这简直就是狗仔的好苗子呀,真是生错了年代,不过又觉得,这个年代以后努努力,街道办也是他的好去处。
“哼,来我们这干嘛?我们队也不富裕,他们又没干过农活,还要我们队里养着。”郑国林不屑地说道。
他非常讨厌这些人,以前看到都是要吐口水的,他们家他都看不得他三个姐姐吃他的口粮,更何况外人来分他们生产队的粮食。
大堂伯家三女一儿,生了三个女儿才得这么个儿子,哪怕前些年闹饥荒,也养的他身强体壮。
从小骄横跋扈,听说家里要他先吃饱,才轮得到三个姐姐吃。
在他大姐面前还收敛一点,毕竟他大姐是大爷爷家第一个孙辈,看的还是比较重。
欺负的最狠的就是他二姐,吃得少干得多,大伯母还天天嫌弃她,动手倒是少,就是生活中区别对待。
反正在郑文苑的记忆里,她很少看清这个堂姐的脸,每次看到她都是在弯腰干活。
郑文静没有开口,她对和自己无关的事不太上心。
姐妹俩听着这三人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等回了家,郑文静就带着郑文苑去了厨房,厨房建在房子的右后方。
一座小小的土坯房,屋顶是用茅草和瓦片铺盖,一到下雨天,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