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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章第九 温泉誓约（第2页）

酒过三巡，易凡指尖摩挲着温润的酒杯，烛火在眼中晃出细碎光斑："雨姐姐，我们自小在铸剑谷玩泥巴长大，按说"他忽然轻笑，喉间滚过一丝苦涩，"该是要娶你的。"小雨托腮望着他，烛影在她睫毛上跳动，像振翅的蝶："我也这样想呢。灵儿妹妹前几日还说，等你从仙界回来，便给我们办三场喜酒——一场在铸剑谷，一场在无忧谷，还有一场"她忽然轻笑，指尖绕着间玉簪打转，"在她的仙居殿。"

易凡手中酒杯猛地一颤，琥珀色酒液晃出杯沿，在木桌上洇出深色痕迹。他想起灵儿昨日咳血的帕子，想起她强撑着陪自己泡温泉时，肩头若隐若现的火毒纹路，喉间泛起铁锈味："雨姐姐可认识仙界的人？"

小雨挑眉，涂着丹蔻的指尖叩了叩酒坛："天玄宗的叶宗主算吗？"她眼波流转，"去年我卖给他三十车玄铁，他非要送我一只九尾雪狐当谢礼。"易凡瞳孔微缩，刚要开口，却见婉凝忽然放下酒杯，青瓷盏底与木桌相撞，出清越声响："天玄宗？那可是仙界第一宗门，连天帝都要给叶天三分薄面。"她指尖凝出一道灵力，在桌面勾勒出传送门的轮廓，"不过小凡，你可想过如何从仙界返回？如今九重天传送门封闭，普通修士根本无法往来。"

易凡攥紧酒杯，指节泛白："抢艘云舟便是。"婉凝闻言轻笑，却见她忽然倾身，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空港结界连仙帝的御空术都能压制，你当那是摆设？"她忽然压低声音，"何况某人的妖修羽翼若是展开，怕是要引来九霄雷劫呢。"

酒坛"砰"地砸在桌上，易凡猛地抬头，却见婉凝眼含笑意，指尖正点在他心口——那里藏着未完全炼化的妖丹，此刻正随着心跳微微烫。他忽然想起昨夜醉酒时，少女指尖抚过他后颈羽毛的触感，耳尖瞬间滚烫。

"怕什么？"小雨忽然拍桌，震得烛台轻晃，"我给你备艘叶家的鎏金云舟，船底刻着二十八星宿阵，别说雷劫，就是天魔乱舞也能抗住！"她忽然从袖中掏出枚玉简，上面烫金的"天玄令"三字熠熠生辉，"凭这个，叶天见了你都得喊一声小友。"

易凡望着玉简，心中却泛起疑虑："为何对我这般上心？"小雨忽然伸手戳他额头，间茉莉香混着酒香扑面而来："因为你是第一个敢把鼻涕抹在我裙摆上的臭小子啊。"她忽然轻笑，目光投向窗外如墨的夜空，"再说了，灵儿妹妹若没了你这世间可就少了两个有趣的人呢。"

婉凝忽然起身，宽大的衣袖扫过桌面，酒壶里的残酒泼在地上，竟在青砖上洇出星辰图案。她指尖掠过易凡眉心，一道冰凉的禁制钻入识海："羽翼之事切记隐秘，若被仙界那群老古董察觉你是妖修"她没有说完，却见易凡忽然握住她的手，眼中燃着决意："为了灵儿，便是直面雷劫又如何？"

烛火忽然剧烈跳动，窗外狂风骤起，吹得望江楼檐角铜铃乱响。小雨望着两人交握的手，忽然轻笑出声，从腰间解下一个绣着牡丹的锦囊推过去："里面是三粒避劫丹，关键时刻能替你挡一道天雷。"她忽然凑近，在易凡耳边低语，"不过用完可得赔我——那可是用天玄宗秘火淬炼了七七四十九日的宝贝。"

易凡攥紧锦囊，只觉掌心烫。婉凝则转身推开窗户，夜色中，远处金顶山的轮廓若隐若现，峰顶云雾翻涌，隐约可见仙界入口的流光。"还有一月便是大比。"她轻声道，"若想在金顶山闯出名堂，明日便随我去神殿试炼吧。"她忽然回头，眼中闪过狡黠的光，"不过先说好，若再像昨夜那样喝醉"

"不会了！"易凡慌忙摆手，却见小雨和婉凝同时笑出声，烛火将她们的影子投在墙上，交叠成一幅模糊的画。他忽然想起小时候，三人在铸剑谷偷喝师父藏酒，结果醉倒在铁砧旁的场景。那时天很蓝，岁月很慢，而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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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凡，"婉凝忽然伸手揉乱他的头，"记住了，无论仙界多危险，总得活着回来。"她指尖滑落，轻轻握住他的手腕，"有人还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窗外，一颗流星划破夜空。易凡望着那道转瞬即逝的光，忽然想起《星辰变》里的句子："星途漫漫，唯心不灭。"他握紧腰间佩剑，在眼中凝结成光——为了灵儿，为了这些真心待他的人，这仙界，他闯定了。

夜别望江楼

暮春的夜来得格外温柔，望江楼的灯笼次第亮起，暖黄的光晕揉碎在青石板上，像撒了一地的碎金。易凡被小雨拽着走到廊下，木格窗里飘出的桃花酿香气还萦绕在鼻尖，醉意尚未完全褪去，眼前的景物都蒙着一层毛茸茸的柔光。

"小凡"小雨的声音突然哽咽，指尖紧紧攥着他的袖口，绣着并蒂莲的绢帕擦过眼角，蹭花了一点胭脂。她仰头望着眼前清俊的少年，月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想起十年前那个趴在她肩头哭鼻子的小鼻涕虫，如今竟已长得这般挺拔。"我今年二十了"她轻声道，间的珍珠步摇随着颤抖的肩头轻晃，"女子二十不嫁，便要被人说闲话了"

易凡喉头滚动，伸手揉了揉她被夜风吹乱的丝，触感如绸缎般顺滑："雨儿乖，等我从仙界回来，定给你一个风风光光的交代。"他指尖掠过她泛红的耳尖，忽然想起七岁那年，自己偷喝她藏的蜜饯被抓，她气鼓鼓地叉腰骂他"小混蛋"，却又在他被罚跪时偷偷塞来桂花糖。

小雨忽然踮脚，温热的唇瓣轻轻擦过他耳畔："你十岁那年，在桃树下亲了我的脸颊。"她退后半步，裙摆扫过满地落花，"从那刻起，我就当自己是你的人了。"易凡的耳尖瞬间烧起来，记忆中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穿着鹅黄色襦裙追着他跑过整个铸剑谷的画面，与眼前眼含秋水的少女重叠在一起。

"可那时我还不懂"他嗫嚅着，却被小雨用指尖按住嘴唇。她忽然轻笑，眼中泪光未干却弯成月牙："我不管，反正你得对我负责！"说着，她从腰间扯下一个沉甸甸的锦囊塞进他手里，"里面是五百灵石，当嫁妆先存着——敢嫌少？"

易凡掂了掂锦囊，挑眉笑道："这么多？莫不是把望江楼的账房搬空了？"小雨啐了一声，指尖戳他胸口："胡说！这是本姑娘卖胭脂水粉攒的体己钱！"她忽然凑近，压低声音，"不过你若敢娶了别人不回来，我就就把铸剑谷的铁砧全熔了！"

远处传来云龙的催促声，那家伙正倚在桥头啃着糖炒栗子，腮帮子鼓得像松鼠："我说你们有完没完？再腻歪下去，神殿的玉髓矿都被别人采光了！"易凡无奈地摇头，冲小雨晃了晃拳头："再闹，明天就把你装在乾坤袋里扛去神殿！"

小雨忽然伸手拽住他的衣领，在他唇上飞快地啄了一下，胭脂在他嘴角印出个淡红的小月牙："这是定金。"她松开手，退到灯笼下，白衣被火光染成暖橘色，"明天下午我在天宝阁等你们——要是敢空着手来，本姑娘就就把你欠我的酒钱全算成利息！"

易凡摸了摸嘴角，哭笑不得地摇头。云龙已经大步流星地走来，铁靴踢得石子乱飞："走啦走啦！再晚连守殿的傀儡都睡了！"他一把勾住易凡的脖子，却在路过小雨时忽然压低声音："雨妹妹放心，等这小子成了仙帝，保管用七彩祥云抬着花轿来娶你！"

"去你的！"小雨笑着推了他一把，间银铃轻响。易凡转身时，见她正站在台阶上望着自己，月光给她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光，像一幅泛黄的旧画。他忽然想起《星辰变》里的句子："世间最璀璨的星辰，不在天上，在人心。"

山路蜿蜒，两人的身影渐渐融入夜色。身后，望江楼的灯笼次第熄灭，唯有小雨窗前那盏还亮着，像一颗固执的星。易凡摸了摸怀里的锦囊，里面的灵石硌着心口，却比任何星辰都要温暖。

"傻笑什么？"云龙ebodu顶了顶他，"难不成真打算娶三个老婆？"易凡白他一眼，却在抬头望见漫天星斗时，忽然握紧了拳头。不管前方是雷劫还是仙界，他总得活着回来——为了那些在他生命里种下星光的人。

夜风带来远处的狼嚎，却吹不散少年眼中的光。云龙忽然指着天际："看！流星！"易凡抬头，只见一道流光划过夜幕，像谁在天幕上划开一道口子，露出背后的璀璨星河。他忽然想起婉凝说过的话："星途漫漫，唯心不灭。"

是的，唯心不灭。他轻轻摸了摸嘴角的胭脂印，唇角扬起一抹笑。待他从仙界归来，定要让这漫天星辰，都为他所爱的人闪耀。

神殿妖塔·风云际会

暮春的晨雾如轻纱般笼罩着青云宗后山，易凡站在神殿石阶下，指尖轻抚腰间佩剑，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昨夜灵儿的叮嘱。远处，晨钟悠悠响起，惊起几只栖息在古柏上的灰鹤，扑棱棱的振翅声打破了山间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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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囡，霓裳姐，你们到哪了？"易凡捏着传音玉简，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不多时，两道流光破空而来，小囡骑着她那只憨态可掬的傀儡熊猫，霓裳则踩着一片宽大的荷叶，裙摆上的银线绣着展翅的凤凰，在晨光中闪烁。

"催什么催！"小囡跳下傀儡，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却在看到云龙时立刻眉开眼笑，"云大哥，听说你找了个厉害的帮手？"云龙哈哈大笑，拍了拍身旁少年的肩膀："这是云飞，云玉的师弟，剑修一脉的天才！"

云飞上前半步，朝着易凡抱拳行礼，浓眉下一双眼睛明亮如星："云凡师兄好，久闻大名。"易凡上下打量着他，见他身着藏青色剑修服，腰间挂着七枚长短不一的剑穗，不禁笑道："你多大了？叫我师兄可不敢当。"云飞挠了挠头，耳尖微红："我二十了，听说师兄才十七？"周围人闻言皆笑，宰淳更是夸张地拍着大腿："哈哈哈，没想到你也有当哥哥的一天！"

正闹着，一道清脆的女声从竹林深处传来："哥，我来啦！"只见一位身着淡紫色襦裙的少女蹦跳着跑来，间插着一支玉簪，上面缀着的珍珠随着步伐轻晃。云飞连忙介绍："这是舍妹云洋，擅长辅助术法。"云洋落落大方地福了福身，宰淳却突然红了脸，慌忙低下头去，惹得小囡在一旁偷笑。

众人聚齐后，便朝着神殿内走去。穿过刻满符文的石门，一座高耸入云的七层妖塔赫然出现在眼前，塔身布满青苔，塔檐下悬挂的铜铃在风中出细碎的声响。云龙指着妖塔，向众人解释："上次我和师父、云玉来的时候，因为师父修为太高，结果什么都没爆出来。这次咱们先闯妖塔，再去神殿迷宫如何？"

"我觉得可行。"易凡点头，目光落在塔门上斑驳的符咒上，"妖塔三层我还没试过，听说里面有筑基期的妖物镇守，正好拿来练手。"云洋轻声道："我听哥哥说，迷宫里机关重重，没有破解之术很难深入。"小囡闻言，立刻转头看向易凡："婉凝呢？她最擅长解谜了，怎么没来？"

易凡这才想起婉凝，连忙取出传音玉简。片刻后，一道白色倩影从云端飘落，婉凝身着一袭素白长裙，间系着的蓝色丝带随风飘舞，脸上却带着几分不悦："易小凡，你倒会使唤人，卸磨杀驴是不是？"

易凡连忙赔笑："冤枉啊！我是怕你被妖怪伤到，本想等摸清情况再告诉你"婉凝却不吃这一套，挑眉道："少来这套，若不是天娇让我来帮你，我才懒得管呢。"众人见她语气虽凶，眼中却含着笑意，不禁相视而笑。

"对了，天娇让我告诉你，她最近在闭关准备大比，就不来了。"婉凝说着，指尖轻轻拂过塔门上的符咒，一道蓝光闪过，符咒上的纹路顿时清晰起来，"妖塔三层的镇守妖物是一只铁背熊妖，力大无穷，但灵智不高，咱们小心它的蛮力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