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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章第十 星羽堂（第2页）

"这是灵虚宗的求救玉简。"云洋指尖抚过玉简裂纹，面色凝重，"三日前他们在此处遭伏击，带队弟子重伤，携带的三百年鹿茸正是用来炼制续命丹的药引。"她看向手中鹿茸，忽然皱眉，"但这气息似乎被人为催化过，否则普通鹿灵绝不可能吸收魔气。"

"有人故意用灵植养魔？"宰淳指尖火焰跳跃，将周围残留的魔气灼烧殆尽，"看来西门的吉，是指我们能查到这件事。"他忽然转头看向婉凝，目光灼灼，"下一步如何？"

婉凝拾起一枚铜钱在指尖转动，铜面映出远处山峦间若隐若现的楼阁。小囡突然指着那边惊呼："看！有个穿白衣服的姐姐在挥手！"众人望去，只见山风卷过一片竹林，隐约可见竹影间立着一名素衣女子，袖口绣着的灵虚宗纹章随风翻飞

易凡悄悄往霓裳身后缩了缩："那姑娘手里拿的不会是鞭子吧？我咋觉得比刚才的鹿灵还吓人"话未说完，便见女子抬手掷来一道流光，竟是个精致的储物袋，落地时滚出几粒泛着清香的丹药。

"云洋仙子，请借鹿茸一用。"女子的声音隔着竹林飘来，清越中带着几分急切，"家师需以鹿血为引压制魔毒，事后灵虚宗必有重谢。"云洋与婉凝对视一眼，后者轻点头，她便将鹿茸收入储物袋，同时抛出玉简："先接玉简查探详情，我们暂信你一次。"

竹林中传来一声叹息，女子身影已随竹影斑驳消失，唯有风中残留一句低语："当心树上的眼睛。"众人瞬间戒备，却见头顶树冠无风自动，万千竹叶片片化作锋利的刀刃，在暮色中折射出森冷的光

众人看着朱雀鼓囊囊的嗉囊正哭笑不得，忽闻远处山道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七八个身着灰袍的修士策马而至，为者腰间挂着刻有"天机阁"字样的铜牌，远远便喝止："何方修士在此屠戮灵宠？"

易凡下意识将朱雀藏在身后，却见那修士目光落在地上残留的七彩羽毛上，瞳孔骤缩："云雀精血！你们杀了天机阁登记在册的三阶灵宠？"霓裳折扇一合，挑眉道："不过是只鸟而已，难不成还是你家养的？"

"放肆！"修士挥鞭指向众人，其身后弟子已祭出罗盘，"此鸟属天机阁星羽堂所有，编号丙字七十三号——你们最好祈祷鸟儿还活着，否则单凭毁坏灵宠之罪，便要"话未说完，朱雀突然从易凡背后探出头来，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几片七彩羽毛从喙边飘落。

"它、它吃了云雀？！"修士们集体色变。云洋见状忙上前一步，取出灵虚宗玉简展示："我等在此遭遇魔气侵蚀的兽群，此鸟误食灵宠实属无奈。且看这玉简，西门外的魔植乱象恐怕与贵阁也脱不了干系吧？"

为修士接过玉简查探，脸色逐渐凝重。他身后一名老者突然指着朱雀惊呼："这是南明离火雀？！"众人这才注意到，朱雀腹下羽毛竟隐约泛着赤金纹路，方才吃下的云雀精血正化作缕缕青光融入它的血脉。

"星羽堂近年一直在追踪一只变异雀类，"老者声音颤，"传说此鸟能吞噬灵气进化，若以这种灵宠精血喂养恐怕会重现上古神兽朱雀之威！"易凡听得眼亮，一把将朱雀举到胸前："楚楚，快给各位大爷卖个萌——以后你就是能吃垮天机阁的鸟中霸王！"

朱雀歪头盯着修士腰间的储物袋，突然扑棱着翅膀飞过去，尖喙直指对方挂着的玉葫芦。"这是灵露？"婉凝眼神微凝，"小凡，你家神宠怕是看上人家的宝贝了。"易凡干咳两声，想拽回朱雀却被它灵活躲过，只见那玉葫芦"砰"地裂开，三滴莹蓝液体滴落在朱雀爪上，竟瞬间化作三簇火苗盘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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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这是星羽堂秘传的引灵露，专为驯服灵禽所用！"为修士急忙结印，却见朱雀踏着火苗展翅升空，周身羽毛竟以肉眼可见的度蜕变，原本橙红的尾羽末端泛起鎏金光泽，双瞳中隐约浮现出星轨纹路。

"它在吸收露水里的星辰之力！"云洋惊呼，"快阻止它，这种强行催化会让灵宠暴走的！"宰淳立刻抛出赤阳火网，却见朱雀清啼一声，火网竟被它周身气劲震得粉碎。小囡着急地跺脚："楚楚别闹了，快下来呀！"

诡异的是，朱雀听到小囡的声音竟真的收敛光芒，扑棱着翅膀落回易凡肩头，嘴里还叼着半片玉简——正是先前灵虚宗女子留下的那枚。婉凝捡起碎玉简，现内侧竟有一行极小的字在光："星羽堂监工魔植"

"看来我们误打误撞，摸到了关键线索。"婉凝指尖拂过朱雀羽毛，后者竟温顺地蹭了蹭她掌心，"天机阁诸位，不如先解释一下，为何贵阁的灵宠会出现在魔气四溢的西门？还有这引灵露究竟用来驯服什么？"

修士们面面相觑，为者忽然咬牙道："我等奉阁主之命调查灵虚宗叛逃弟子，却现西门外有人用引灵露操控兽群种植魔植。方才那云雀其实是用来追踪魔气源头的眼线。"他看向朱雀，眼中闪过复杂神色，"没想到这灵禽竟自己选择了主人罢了，看在你们协助除魔的份上，云雀之事暂不追究。"

就在此时，地面突然震动，远处山壁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密密麻麻的魔植根系，每片叶子上都沾着未干的血迹。易凡感觉肩头的朱雀突然变得滚烫，低头只见它正盯着裂缝深处，瞳孔里的星轨急旋转，竟倒映出深处悬浮的一枚黑色令牌——与先前鹿灵群中的那块形制相同。

"小心！是魔种共鸣！"婉凝话音未落，裂缝中已窜出数十株藤蔓，每一根都缠着铁甲般的鳞片，顶端盛开的花苞里竟伸出带倒刺的触须。宰淳挥剑斩落一株，却见断口处涌出黑血，瞬间在地面腐蚀出深坑。

"用火焰灼烧伤口！"云洋抛出数枚疗伤符，"这些魔植被注入了修士精血，必须彻底焚毁才能阻止再生！"霓裳扇出飓风卷着宰淳的赤阳火，形成一道火墙逼向魔植群。易凡则趁机指挥朱雀："楚楚，试试刚才的火苗！"

朱雀昂啼鸣，爪间三簇星火突然暴涨，化作三条迷你火龙扑向魔植。奇异的是，火龙所过之处，魔植竟主动退避，叶片蜷缩时露出背面的天机阁符文印记。"果然是贵阁的手笔！"婉凝盯着符文冷笑，"还说不是监工？"

为修士脸色煞白，突然喷出一口精血激活腰间令牌，山壁裂缝竟开始闭合。"快走！这里要塌了！"他策马转向，却被易凡拦住去路："想跑？先把引灵露的配方留下！我家楚楚还没吃够呢！"

"你简直不可理喻！"修士挥鞭欲打，却见朱雀突然展翅挡在易凡身前，尾羽扫过之处，其坐骑竟温顺地跪伏在地。云洋趁机取出鹿茸晃了晃："若想平息此事，就带我们去见星羽堂堂主——这三百年鹿茸，可是能换十份引灵露的宝贝。"

修士们对视一眼，最终无奈点头。此时山壁已轰然倒塌，朱雀却忽然俯冲，从碎石堆中叼出一枚泛着蓝光的种子——正是先前小囡捡到的星星草种，此刻竟包裹着半滴未被吸收的引灵露。

"看来咱们的神宠，比天机阁的罗盘还管用。"婉凝将种子收入玉瓶，目光扫过众人，"接下来该去星羽堂逛逛了。不过易凡弟弟，你最好先给朱雀准备些消食丹——我算过了，星羽堂的灵宠园，大概够它吃三顿的。"

易凡苦着脸摸了摸储物袋："早知道就不贪那点鹿茸了楚楚，你要是再乱吃，明天就只能喝西北风了！"朱雀歪头啄了啄他的手指，忽然从嘴里吐出一颗晶莹的珠子——正是云雀死后凝结的精元丹，表面还缠绕着几丝星辰之力。

云洋接过丹药，眼中泛起微光："这是变异兽丹？或许能用来破解魔植的精血诅咒。易凡，你这神宠恐怕要成为各方势力的眼中钉了。"宰淳忽然上前，将自己的储物袋递给易凡："里面有几枚聚灵丹，给朱雀垫底吧。"云洋耳尖微烫，却故意调侃："宰淳公子何时这么慷慨了？"

"不过是答谢你方才的救命之恩。"宰淳别过脸去，却不小心对上易凡揶揄的目光。就在众人笑闹间，天机阁修士突然惊呼："看天上！"只见暮色中飞来一群青鸟，每只爪上都系着金色信笺，为青鸟竟径直落在朱雀肩头，将信笺塞进它喙中。

易凡展开信笺，上面是婉凝的字迹："算卦结果：星羽堂东厢第三间库房，藏有千年雪参——小凡弟弟，记得让楚楚重点关照那里。"众人愣神间，朱雀已拍打着翅膀飞向天际，尾羽划过之处，竟留下一串燃烧的星辰轨迹，宛如为他们照亮前路的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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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凡嘴角噙着笑，指尖摩挲着宠物袋的流苏，目光淡淡扫过那名身着灰袍的天机阁长老。夕阳的余晖为山林镀上一层暖金，远处传来灵禽的清啼，却掩不住长老眼底骤起的惊涛——当"云凡"二字从易凡口中溢出时，对方握着拂尘的手明显一颤，浑浊的眼珠在眼眶里急转动，活像被踩中尾巴的狐狸。

"您当真是青云宗那位那位"长老喉结滚动，后半句话卡在嗓子眼，只剩花白胡须簌簌抖。易凡抱臂而立，身后的朱雀歪着头啄他梢，赤色尾羽在风中扬起细碎金芒，恰如传闻中青云宗秘宝"南明离火"的神韵。他挑眉时，眉骨在阳光下投出锋利阴影："怎么，不像？"

长老突然重重甩袖，震得袖口的天机阁纹章泛起微光，竟直接躬身行了个大礼。这举动惊得旁侧几名天机阁弟子面面相觑——他们从未见过自家长老对年轻修士行此大礼。"误会！天大的误会！"长老声音里带着谄媚的颤音，抬头时眼角皱纹堆成沟壑，"早知是青云宗第一骄子驾临，老朽定当以九凤辇相迎啊！"

易凡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他清楚"云凡"这个冒牌身份的分量——那是青云宗杜撰出来震慑宵小的幌子，却不想在这偏僻山隅竟真有人信以为真。长老佝偻着背凑近，目光在宠物袋上打转，枯瘦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储物戒："听闻云凡小友驭宠手段出神入化，老朽早年曾得一本《灵禽纲目》残卷不知能否借您的神宠一观？"

"看可以，"易凡爽快地打开宠物袋，朱雀却突然扑棱着翅膀飞到他肩头，歪头盯着长老腰间的玉牌，"但别动手动脚。"长老赔笑着连道"不敢"，却在伸手触碰朱雀尾羽时，指尖迅划过宠物袋开口——这小动作自然逃不过易凡眼底，他不动声色地退后半步，看着对方像拾荒者般在袋中翻找，将鹿茸、蛟龙蜕、甚至半枚凤凰卵残壳一股脑往自己储物戒里塞。

"啧啧，这三百年熊胆可是难得"长老嘴里念叨着，完全不顾身后弟子们震惊的目光。一名年轻弟子忍不住咳嗽两声："长老，这样怕是有失身份"话未说完，便被长老回头瞪得缩了回去。易凡注意到，长老在摸到一块黑色鳞片时，指尖明显颤抖了一下，随即迅将其塞进袖口——那是方才从魔植根系上剥落的，带着魔气的麒麟鳞。

"够了吧？"宰淳终于忍不住开口，赤阳剑在掌心跃动着微光，"你拿了人家半袋子宝贝，连句谢都没有？"长老这才想起礼节，点头哈腰地倒退两步，腰间储物戒已是满满当当："是是是！云凡小友慷慨之名，老朽定当传遍修真界！"说罢竟朝着易凡连连作揖，活像生怕对方反悔。

待长老带着弟子们走远，霓裳忽然轻笑出声，折扇敲在掌心出清脆声响："哥哥可看出蹊跷了？方才那老头拿的可都是顶尖灵材，连我天玑阁的典藏里都难寻几样。"宰淳一愣，随即皱眉："他为何如此失态？那些东西难道"

"自然是值大钱了。"易凡蹲下身拨弄宠物袋里剩下的残片，指尖拂过一枚泛着荧光的羽毛，"方才他摸到麒麟鳞时的表情呵，怕是比见到亲娘还激动。"他忽然抬头看向暮色中的天机阁方向，朱雀在他肩头出尖锐啼鸣，尾羽扫过地面，竟将方才长老留下的脚印灼出焦黑痕迹。

霓裳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飞舟，忽然用折扇指着天际："看，星羽堂方向的灵气乱了。那老头怕是回去报信了——易凡，你这云凡的身份，怕是要给咱们惹来一场硬仗了。"她说着，目光落在易凡肩头的朱雀上，后者正歪头盯着她的折扇，瞳孔里倒映着逐渐亮起的天机阁灯火，宛如两簇跳动的小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