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手机反扣在掌心,举起摄像机时,镜头很稳。
取景框里,陆临渊的白色西装被阳光镀了层金边。
他捧着盛放的玫瑰走向云岫昭,每一步都踏在谢清欢记忆的旧胶片上。
“从见你第一眼,我就知道是你了。”
陆临渊单膝跪地时,戒指盒弹开的脆响却仍是让谢清欢指尖一颤。
他仰头望着云岫昭的眼神,温柔得让她想起前世被自己锁进抽屉的结婚证。
同样的钢印,不同的名字。
欢呼声浪突然炸开时,谢清欢正透过镜头看见云岫昭扑进陆临渊怀里。
他踉跄着后退半步,却笑着将她搂得更紧。
摄像机忠实地记录着。
她俯身时西裤绷出的褶皱,吻下去时轻颤的睫毛。
还有云岫昭那无名指上,钻戒折射的碎光。
放下摄像机时,谢清欢发现掌心有个月牙形的掐痕。
她望着相拥的两人混入起哄的人群,忽然很轻地笑了。
这场盛大仪式里,她终于学会做个合格的旁观者。
谢清欢将摄像机郑重地交到云岫昭手中,嘴角挂着得体的微笑。
“恭喜你们。。。。。。”
话音未落,身后突然爆发出一阵尖叫。
她还没反应过来,后背就被人狠狠推了一把。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去,直直撞向正在倾倒的香槟塔。
“哗啦——”
玻璃碎裂的声响刺痛耳膜。
冰冷的酒液混着鲜血在身下漫开,尖锐的疼痛从四肢百骸传来。
她艰难地睁开眼,透过模糊的视线,看见陆临渊正紧张地检查着云岫昭有没有受伤。
“昭昭别怕,我推她挡了一下,你没伤到吧?”
这句话像最后一块碎玻璃,狠狠扎进心脏。
谢清欢想笑,却尝到了唇边咸涩的泪水。
原来在他眼里,她连个活生生的人都算不上,只是关键时刻可以推出去挡灾的物件罢了。
意识渐渐涣散,耳边嘈杂的人声越来越远。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她恍惚想起前世那结婚证上鲜红的印章!
多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