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秉谦脸上的血色褪尽,半响没有动弹。
原来不是他的幻觉,而是姜母和律师在文件上做了手脚!
看着面前痛苦不堪的姜母,段秉谦只觉心如刀绞。
他死死咬着唇,眼眶一片赤红。
挣扎了许久后,他才绝望地噗通跪了下去。
“够了……”
他颤抖地接过文件:“我们,放弃治疗。”
“她现在很痛,求你们不要再往她身上插管子了……”
见状,医生护士全部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病房里突然静得恐怖。
段秉谦跪在地上,一步一艰难的缓慢挪到了病床边。
双膝很疼,却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
“妈……”他颤声唤道。
姜母撑着最后一点意识,抓紧了段秉谦的手:“做、做得好……”
“记着,我死后,我的后事……你来操办。”
段秉谦声音哑的厉害,几乎是气音,他连连点头:“好,我来办!我亲自办。”
姜母忽然呼出口气,身体慢慢地停止了颤栗。
但她盯着天花板,眼睛却开始涣散,声音也轻得快听不见:“挽宁、挽宁……”
段秉谦心一颤,立刻起身:“妈你等我,我现在去找挽宁回来见你!”
而后他转身拉住医生:“不要让我妈太疼……让她挺到我回来,一定要挺住!”
说完,他就迅速跑出了病房。
段秉谦一路狂奔出医院,整个人在高度紧绷的状态下气喘吁吁。
他无法形容那种感觉,唯一清晰的是四肢百骸都阴冷刺骨,血液也快要凝滞成冰。
他怕赶不及,怕她们母女的最后一面,因为自己慢了一步而错过。
段秉谦匆匆拦了辆车,上车就给姜挽宁打电话。
可一如往常,他打过去的每一通电话都没人接。
最后他只能打给姜挽宁的司机,用以前的交情换来了女人此刻的位置。
维也纳餐厅。
姜挽宁包下了一整间餐厅与顾瑾行共度烛光晚餐。
段秉谦看到这刺目的一幕,脑海里全是姜母命悬一线的痛苦模样。
都说母亲和孩子是有心灵感应的。
这个女人怎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姜挽宁!”段秉谦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妈不行了,你快跟我回医院见她最后一面!”
姜挽宁冷冷拂开他:“你的戏还没演够吗?滚出去!”
段秉谦的心跟着手一空。
他的情绪在顷刻间决堤,径自拿起桌上的红酒瓶狠狠砸向桌角。
嘭!!
清脆的破碎声响彻整个餐厅。
红酒瓶的碎片洒落一地,段秉谦满目决绝将碎片抵在自己的脖子上,眼中闪烁着绝望的光芒。
“姜挽宁,你今天要是不跟我走……我就死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