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个人生下来就是神官後裔。
王侯将相犯了错,有人为其粉饰太平,换个地方照样能活得逍遥自在,但陆雪缘不行。
突然,草地上轰隆一声巨响。
眼前骤然暗下来,回头一看,洞门竟然关了。
身後仿佛有一股力量,“嗖”地一下就过去了。
陆雪缘说:“没关系,还有一个出口。”
*
二人在山洞里等到深夜。
夜里寒风刺骨,四肢百骸无一不冷,秦熄点上柴火,自顾自地烤火。
陆雪缘站在那里,白了他一眼,又转过去面对墙壁。
自从听了婴儿骨之事後,秦熄就一直冷脸,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黑灯瞎火的,再没个人说话,陆雪缘快要憋死了。
她走过去,蹲在柴火堆旁边:“夜里点火,不怕招鬼吗?”
秦熄说:“你要实在没事干,就再去弄点柴火。”
陆雪缘懒得理他,踏着婴儿骨,正想转身去了别的方向,却忍不住回头一看。
只见秦熄抓起一根树枝,丢进火堆:“你说的对。”
“啊,你说什麽?”陆雪缘道。
可是秦熄不说话了。
烧火声噼里啪啦的,陆雪缘没听清秦熄的话,就在她收捡木柴时,发现了地上斑驳的血迹,蹲下来摸了摸,还是新鲜的。
她深感不妙,顺着一条红线,像走迷宫那样,随着地上的血从暗红变得鲜红,最终落在一个浑身是血的红衣少女身上。
看着少女在地上匍匐前行,陆雪缘怔怔向前走了几步。
空旷的石洞里回音飘荡。
“聆町……是你吗?”
红衣少女擡眸,瞳孔浸泡在泪水里。
仿佛心底里压抑着天大的委屈,在见到陆雪缘这一刻陡然爆发。
陆雪缘蹲下,牵起她枯瘦如柴的手。
夏聆町靠着她,涕泪横流:“雪缘,很多事情,我也不想的。”
薄薄的衣袂脱落,夏聆町露骨的肩头仿佛一碰就碎。
陆雪缘掠过夏聆町身上青红交错的伤疤,显而易见,这具身体的主人遭遇过残暴的折磨,她颤抖地扶上去,问:“谁干的?”
“是太子,萧鹜,是萧鹜!”
夏聆町歇斯底里地叫喊,给了陆雪缘当头一棒。
这个回答出人意料,又很合理。
陆雪缘断断续续地问:“太丶太子……所以,你要杀……他?”
“萧太子南巡就是为了抓我回京城的,雪缘,雪缘,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求求你,救救我,我不要回去!”
“为什麽抓你,你在京城都做过什麽?”陆雪缘说,“聆町,不要和我撒谎,有什麽困难说出来,别瞒着我。”
只要你亲口承认,我就会相信你。
夏聆町闭上眼:“雪缘,说丶说来话长……”
看着夏聆町柔弱的样子,陆雪缘心想,莫非她为了杀太子,然後失手杀了御前侍卫。
可是秦熄一直监视着萧鹜,难道他不知道萧鹜和聆町的恩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