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繁抢话道:“她经常偷偷去勾栏院,跟小官欢爱,一连数日,夜夜笙歌,那时城中女子门争相效仿,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後来,水神殿下因迷恋一男子,从此……再也不过问城中之事。”
陆雪缘有些吃惊,“所以,是水神殿下的失职,导致的这场水瘟疫?”
可这水瘟疫属于天罚,水神就算疏忽,顶多也只能引起洪水干旱这等天灾,还不至于天罚的地步。
泪繁摇头:“水神失职多日,旱涝不断,这关键时刻,一位神仙哥哥横空出世,拯救了一方黎民。”
“神仙哥哥?”陆雪缘有些诧异,“何人?”
泪繁道:“这位哥哥,是个世外高人,挥一挥衣袍,便可保稻香城衣食富足,风调雨顺。百姓纷纷感激涕零,称其为湖神殿下,为他建造庙宇,供奉香火。”
陆雪缘摊开美男图,问:“是他吗?”
泪繁点头。
陆雪缘:“可是我发现,这稻香城中全是水神庙,没有一座湖神庙啊?”
“神仙哥哥说湖神不敢当,水神殿下乃是帝君之女,身份尊贵,他出身地位,不敢越俎代庖,水神庙就这样被保留了下来。”
陆雪缘听懂了,随即便问:“所以呢,什麽条件?”
无利不起早,没有回报,谁会管闲事。
泪繁一愣,侧眸推了推老道士。
老道士笑嘻嘻地应声道:“是这样的,湖神殿下有个癖好,每三个月要娶一个年轻貌美的少女,只要每三个月献上一位即可。”
陆雪缘手中的竹筷子被撅断,声音也不太平稳:“你们竟然答应他这个?”
“不是的不是的。”泪繁拼命地摆手打圆场,“那些少女是自愿的。”
看起来不像是撒谎。陆雪缘眯眼:“自愿?”
泪繁点头如捣蒜:“是的是的,因为神仙哥哥实在貌美!很多姑娘宁愿离开家人,也要沾沾荤腥。”
陆雪缘:“……”
“原本我们可以一起生活在这里,可是琉音……”泪繁叹气,“她破坏了一切。半年前轮到我出嫁,喜婆为我准备了几大箱的聘礼,送行的队伍都准备就绪了,我刚被扶上花轿,琉音就冲出来,要将我带走!”
“她舍不得你?”
“我开始也是这麽想的,可是直到我被送至西水湖边,即将与神仙哥哥拜堂,琉音竟再次出现,毁掉了我的喜堂。”泪繁抹着眼泪,继续道:“她一路尾随,躲在桌台之下,不知道她在後面跟了多久,直到神仙哥哥出现,琉音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魔器,偷袭了我的夫君……”
“他死了?”
“并未。”泪繁说,“那晚是新婚之夜,夫君没有防备,被她砍成重伤,再多的香火供奉都是徒劳,他从此隐于湖底,再也不出来见人。没有了湖神殿下的照拂,稻香城的天灾卷土重来,没过多久,天罚降临,日渐衰败,最终民不聊生,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听了这个故事,陆雪缘心中疑窦丛生,下意识问了句:“泪繁,你可知道,曲琉音为何执意要杀湖神殿下?”
泪繁看了老道士一眼,摇了摇头。
陆雪缘道:“那琉音现在人呢?”
她的意思是,尸体。
“小姐!”泪繁慌了神,“这万万不可!”
陆雪缘说:“有何不可?”
泪繁理了理手套,说:“琉音已经死了半年了,你还要见她做什麽呢?”
“那又如何,”陆雪缘一字一句道:“我丶要丶见丶她。”
两个姑娘离开了小木屋,泪繁带陆雪缘来到西水湖,越过一座座墓堆,最後来到一间棺椁房。
这里的棺椁都是特殊的尸体,有的德高望重的官员,也有的重量级死刑犯。
二人来到一块棺椁旁边,泪繁道:“小姐,这里面装的就是琉音的尸体,你多加小心,虽然琉音已经亡故,但是魂魄并不甘心,尤其是午夜,她会出来吞吃活人。”
陆雪缘没有搭理这些鬼故事,她手搭在棺盖上,说:“虽然没有嫁给神仙哥哥,但是泪繁,想必混得不错,竟然成为了墓地的园丁。”
“陆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