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间那麽多人,再怎麽堕落也不可能全部都是刁民,难道神魔就不分好歹善恶吗?”
“本座真想知道,若你经历过我的事情,是否还能这样审判我的罪行。”
一颗佛珠脱落,弹在她眉心一点。
陆雪缘惶恐後退,突然,一朵软糯的灵芝从中衣夹层里掉了出来。
剑拔弩张的氛围突然变得安静了,静得可怕,仿佛暴风雨的前兆。
虞星连蹲下捡起灵芝:“你从哪弄来的?”
陆雪缘後背一凉,被他突然暴露的凶相吓了一哆嗦。看着虞星连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她想到那日在地下密室中,那个与自己相似的稻草人。
稻草人头顶有一朵灵芝,当时没有在意,也许是因为内心的太过恐惧,碰掉了。
“对……对不起,是我不小心……啊!”肋骨出传来一阵剧痛,伴随着骨骼错位的声音,少女的唇角淌出瘀血。
陆雪缘抹了抹唇角的血,没有料到他说翻脸就翻脸,法器也不许她挑了,直接动手了。
回想着方才发生的事情。
大概是虞星连对于她“偷”灵芝这件事很是生气,一怒之下踹断了她两根肋骨。
陆雪缘不明白,就一个灵芝,至于吗?
难道灵芝象征着魔宗师心底的挚爱,所以不许任何人亵渎?
“九婴!”
魔宗师怒吼一声,眼睛瞪得又圆又大,额角根根爆起的青筋无一不在昭示着他有多愤怒。
门开了,一抹孔雀绿闻声显现。
俊美的男人勾着白皙的小拇指,捋了捋几绺墨丝,不紧不慢地拱手微笑:“宗师。”
虞星连居高临下地看着少女,“找个医师为她疗伤,治好了,带她回鬼楼。”
九婴附和完,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恭送大宗师。”说完,转身看着受伤的少女,一边摇头,一边叹气。
陆雪缘道:“我很难看吧?”
自从不做花魁了,陆雪缘很少注意过容貌,梳妆打扮都是敷衍了事。只是她不愿暴露脆弱的一面,奈何现在那麽憔悴,这帮人定是拿捏了她。
“难不难看不关我事,又不是我的道侣。”九婴仰了仰头,“太医局还保留了许多凡间的药材,跟我走吧。”
说罢,九婴命令两个魔使擡了个轿子,还是遮阳的,他让陆雪缘坐上去,自己叼着烟筒在门帘在吞云吐雾。
今日艳阳高照,格外燥热,刺眼的光照透过帘缝泄进轿中,形成一条金灿灿的线。
陆雪缘撩开帘布,看到烈日之下,九婴搂着一个女子,双手牵缰绳驭马而行,女子正好被他圈在怀里,二人腻腻歪歪,打情骂俏。
九婴这是又找新道侣了?
陆雪缘撇撇嘴,刚抓起帘布,整个人愣住了。
九婴怀中的女子,那双葡萄似的大眼睛眼睛非常像一个人!
“你都看到了。”
帘外的九婴注意到陆雪缘在看他,语气中夹杂着几分嘲弄,“我也不想的,都是因为太想念阿鲛了。”
陆雪缘翻了个白眼,甩手关上帘布。
这一刻,她终于知道了什麽叫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你怎麽还在这里。”陆雪缘阴阳道,“天天蹲在虞星连旁边善後,你一个护法也是够憋屈的。”
“景王抢了我在稻香城的位置,我无处可去了。”九婴的声音传入轿中,“自从解除了那里的水疫,当地的百姓就开始拜他,香火供奉积累多了,宗师都很难收回。现在我们的人从城外回来,都必须避开稻香城。”
陆雪缘呵呵一笑。
九婴继续说:“无所谓,我这个护法兼坐骑,本职任务就是保护宗师的安全,跟在他身边有什麽关系。喏,到了,下轿吧。”
陆雪缘走进太医局,发现这里无人值班。
她翻了翻医书,只能按照医师写好的分量去药柜取草药。
戥秤称量之时,突然听到药柜後面传出一阵“咚咚”敲打声。
戥秤“咣啷”掉在地上,她警惕地打量着药柜,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