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巨响。
紧接着,桌面裂开了一道缝。
男人的话强势而沉稳,听不出一丝情绪:“诸位回去安置吧,容本座歇会儿。”
得,老大发话了,再吵也没辙。
一帮人没有说够,却只能灰溜溜地被撵出去,几个人临走时白了陆雪缘一眼,宛如看到了污秽之物。
直到人都走後,堂屋的空气才清新了许多,安静得能听到熏香的灼烧声。
陆雪缘擡头,一双柳叶眸子里的水膜盈盈发光。
她就这样跪着,久久未回神。
秦熄扶起跪在地上的陆雪缘,为她理了理凌乱的黑发:“收拾收拾,後日随我去缅因山救人。”
她道:“要去救乐安和哥哥了吗?”
秦熄“嗯”了一声。
忍了良久的少女终于淌下落金豆子,猛然扑进男人怀里,发出轻轻的抽噎。
还好他相信她,没有怪罪。
“秦熄,邪种香炉是你给我留下的,对不对?”陆雪缘道,“你怕你不在,我无力自保,所以留给我。”
秦熄垂眸,没有说话。
陆雪缘道:“萧鹜的传送符带我去看到了虞星连的暗流地下城,这次我会跟紧你,我们一同备战。”
男人面无表情地钳制住少女的後颈,下一刻便贴了上去。
陆雪缘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弄懵了,她热络地回应着他。
他吻得格外用力,她的唇瓣和舌头又痛又麻,二人你来我往交换着气息,宣泄这段时间以来的思念。
而秦熄仿佛还亲得不过瘾,随即落在木椅上,一把拉过陆雪缘侧坐着他的大腿,打横抱着她,拥吻不断。
直到陆雪缘被亲得快喘不上气了,秦熄才舍得放开她。
“当着他们面,无法光明正大维护你。”秦熄贴着陆雪缘的耳朵与後-颈的相-交处,阵阵呼吸喷-洒在该处,“知道吗?”
她看向他,只见秦熄掌心舒展,一朵碧绿色的曼珠沙华陡然绽放,绿花瓣丝纷纷舒展向她。
陆雪缘问道:“这是……何物?”
一股强劲的力量撑开七经八脉,闪烁的绿光渗入眉心。陆雪缘倒吸一口凉气,紧接着手腕被男人握住。
秦熄:“绿曼陀。”
心脏部位一痛,那里原本是汇聚法力的核心,如今被重塑了。
秦熄竟然将绿曼陀完全融进她的身体……
陆雪缘震惊地望着秦熄。虽然不知秦熄的身体状况究竟如何,但她当然知道,秦熄比她更需要这朵花。
绿曼陀能彻底根除秦熄体内的邪种之毒,而他却将此花给了她……
陆雪缘问道:“为何要这麽做?”
秦熄说:“我要你恢复法力。”
*
夜幕低垂,在琉璃灯火的映衬下,帐幔遮挡的两巨身体,在悬挂着珠帘叮当作响的薄纱中形成两道反复交叠丶缱绻缠绵的虚影……
少女的玉手摸着男人背部前胸交错纵横的伤疤,多日未见,思念如泉水般涌入心脏,酸酸涩涩的。
她虽然没见过荒渊山的凶兽,以及南洋大陆的绞杀植物,但此刻手指抚摸到的部位就是最好的证明,她知道他这一阵子在死亡边缘与敌人拼杀,定是不好过的。
许多伤全部叠加在一起,有些已经结痂,而有些还微微渗血,裹着绷带。
秦熄叹了口气,将陆雪缘抱起,让她趴在他的胸膛,一下一下捋着她的长发。
“雪缘,想让我相信你,就拿出你的忠心,证明给我看。”
陆雪缘乖乖趴在那里,点点头,眼底含泪。
榻下,摆放着一双玄黑战靴,一双淡蓝色绣花鞋。
满地散落的衣衫和轻甲,晚风透过门缝和窗柩,吹起帐幔的流苏末梢,溢出血腥与香甜杂糅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