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司卫队长苏北几乎是爬着回到了戒备森严的镇府司衙门。铠甲扭曲变形,沾满尘土,脸上布满擦伤和余悸未消的恐慌。
“镇长大人!镇长大人!”他声音嘶哑地闯进厅堂。
正在悠然品茗的镇长高川见状,手中名贵的紫砂杯“哐当”一声掉在桌上,茶水四溅!他霍然起身,惊疑不定地看着狼狈如丧家之犬的苏北:“苏北?!你这是…遇袭了?谁敢在万林镇动我镇司卫的人?!”
苏北顾不上喘息,带着惊魂未定的颤音和一股劫后余生的怨愤道:“大人!是杨家和王家那两个不知死活的蠢货!仗着几分狗屁血脉,在玉缘轩招惹了不该惹的人!被人家随手教训了,他们不思己过,竟然…竟然纠集家族私兵,连哄带骗拉上我们镇司卫去‘讨公道’!本以为只是惩治个不开眼的小民,结果……结果一脚踢在了仙金浇筑的绝壁之上啊!”
高川心头猛跳:“快说!何人?”
苏北脸色惨白,眼中是刻骨的恐惧:“大人!是二纹!身负二纹祖血的真正上族!就在林居客栈!那气度…那威势…深不可测!我们在那位大人面前如同蝼蚁!若非大人心怀仁慈,未起杀念,我们镇司卫连同杨王两家那些蠢货,怕是连渣都不会剩下!直接被抹除了!”
“二…二纹?!”高川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凉了半截!仅次于祖地核心的血脉!这在万林镇,简直如同传说中的存在!“快!快备厚礼!随我去拜见上族!”他再顾不得官威,声音都变了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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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杨烈山也带着萎靡不振的杨家人马回到了族府。家主杨开天端坐主位,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冷厉,正等着讨伐军带回“狂徒”的消息。圣人境的威压弥漫在大厅里。
“烈山,如何了?连我杨开天的儿子都敢动,那厮……”杨开天的话语戛然而止,他看到杨烈山煞白的脸色和一众如同斗败公鸡般垂头丧气的族人,一丝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
杨烈山噗通一声跪倒,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绝望的哭腔:“大哥!别提报仇了!我们能活着回来…已是那位大人莫大的恩典!杨春他…他踢到铁板了!那人是二纹!真正的二纹上族啊!我们在他面前……连尘埃都不如!”
“什么?!二…二纹!!”杨开天如遭雷击,身体晃了晃,险些从椅子上栽下来,圣人境的威压瞬间溃散,只剩下无边的恐惧!这简直是一场灭顶之灾的预兆!“逆子!逆子何在?!!”
话音未落,脸肿得像个面馒头、眼神涣散的杨春,被两个家仆搀扶着,一步一挪地走了进来。杨开天怒急攻心,一步跨出,蕴含圣人怒火的巴掌狠狠抽在他另一边完好的脸上!
啪!
本就面目全非的杨春直接被抽倒在地,这下真成了个对称的“猪头”。
“孽障!平时飞扬跋扈也就罢了!如今竟敢惹上二纹上族?!你是嫌自己命长,还是嫌我杨家不够快完?!你知不知道,若是遇上一个心狠手辣的主,你现在连神魂碎片都被人碾碎了?!!”杨开天的咆哮响彻整个杨家府邸,充满了后怕与狂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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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府邸,亦是同样的惊涛骇浪。家主王渊瘫坐在太师椅上,听着王枭长老语无伦次地描述那位二纹贵人的恐怖和那轻描淡写的一拂之威,浑身冷汗涔涔。
“二纹…二纹啊…”王渊喃喃自语,眼中恐惧散去后,一丝精光猛然闪过。他没有像杨开天那样暴怒,反而迅冷静下来,甚至泛起了一丝狂喜!
“快!打开库房!把最珍贵的、能拿得出手的宝物都拿出来!”王渊霍然站起,声音急切,“立刻!马上!准备重礼,去林居客栈向上族谢罪!记住,态度要卑微到极点!道歉要诚恳到骨髓里!”
随即,他眼中闪烁着难以抑制的狂热,对心腹下令道:“去!把二小姐若霜也叫上!让她好好梳妆打扮…要最用心,最出尘的模样!”他深吸一口气,仿佛抓住了一根登天梯,“老大嫁了个六纹,老三那混账东西嫁了杨家七纹还闯下滔天大祸……唯有若霜,以她的才情美貌,若能得那位大人青眼,哪怕只做个侍女,也是我王家天大的福分!”王枭的算盘珠子隔着厅堂都能听见噼啪作响。
这王家二小姐王若霜,当真是万林镇一代明珠。比起被宠坏的王若汐和端庄却稍显木讷的长女王若清,王若霜的美更加惊心动魄。冰肌玉骨,眉目如画,尤其那双如寒潭秋水的眸子,既带着拒人千里的清冷,又蕴含着一股压抑不住的生命渴望。她眼光奇高,无数十纹内的贵胄子弟上门求娶,甚至五纹大族嫡子都被她当众婉拒,引得王枭大雷霆,也让她“冰霜美人”的名号更加响亮。她曾放言:非三纹以上者不嫁!在旁人听来是痴心妄想,谁知,竟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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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居客栈楼下,很快汇集了万林镇权势最顶尖的三人:镇长高川、杨家家主杨开天、王家家主王渊。身后仆从抬着堆积如山的珍贵礼品,珠光宝气几乎晃花了围观者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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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枫早已感知到来意,见对方无杀心,也无意过多纠缠,便施施然步下楼来——他留手,非因忌惮,仅是厌烦,更因万林镇这些人,终究与他那点微薄血脉沾着些边,因此当时并未下杀心。
“小人高川,小人杨开天、小人王渊,不知上族驾临!惊扰尊驾,罪该万死!还望上族开恩,饶恕我等无知之罪!”三人齐齐躬身,腰弯得几乎触地,声音充满惶恐与敬畏。杨开天和王渊更是争先恐后地表达歉意:“家中不孝子(女)胆大妄为,冲撞上族虎威,已被小人严加惩处,日夜禁足面壁思过!恳请上族高抬贵手!”
白枫目光扫过那堆礼物,神情淡漠如水,随意在主位落座,只轻轻“嗯”了一声。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三人心脏狂跳,冷汗浸湿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