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汀的手放了下来,车门到底没能打开,人也没见到。
“回去吧。”他道。
“我们不追了吗?沈总,梁家老宅的位置我提前。。。。。。”
沈澜汀唇角勾了抹笑,没生气,反而是与有荣焉的喜:“她不傻。”
不光不傻,还很聪明。孙诚才想明白,太太已经发现他们的踪迹了,自然知道是做什麽打算,她如今连司机都不要了,肯定是有别的目的地,不会再回梁家老宅了。
他们追过去,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沈澜汀还在回味着她的口型,琢磨片刻,被气笑了。她在骂他“笨蛋”。
不错,有胆有谋,胆大心细,还开的一手好车。
梁韵,这个女人,他确实应该好好的,重新认识一下了。
沈澜汀垂下眼睫,摩挲着手指,仿佛被她小手牵着的触感依旧清晰。
去年,京都下了场雪,路不好走的很,梁韵一早起来就磨他,缠在他身边,小手儿勾着他的手,趴在他耳边咬耳朵:“下雪了,下了整整一夜,外面的雪不知有多厚。”
沈澜汀揽着怀里人的细腰,点了下她鼻尖:“所以呢。”
“我才会开车没多久,技术不好,不下雪都不敢开。”
言外之意何其明确,沈澜汀拍了下她的丰臀,“去换衣服,我送你。”
谁知这一送,就是半个月。
如今瞧着,她这技术去开赛车都没问题。
梁韵为了他,到底花了多少心思呢。沈澜汀想到那些过往,心里仿佛被人狠狠攥了一下,一瞬间连呼吸都觉得不畅。
她的那些小心思,从来都无伤大雅,如今想来,目的不过是能和他多待一会儿罢了。
可他陪她的时间,三年间加起来,也超不过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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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韵的车子开出那条街之後,便放慢了速度,然後在街头又拐回了原路,往梁家老宅开过去了。
她太了解沈澜汀,知道他心思缜密,想的也比别人复杂许多,自己这行为看在他眼里,和逃跑没什麽区别,既然要逃跑了,肯定不会往他的掌心里跑啊,他大概不会想到,她能杀个回马枪。
家门口,梁父正照顾他那盆君子兰,见了女儿回来了,招呼人把花搬回花房,接过管家递过来的毛巾仔仔细细将手擦拭干净後,问道,“怎麽这个时间才回来,你妈妈不放心你,一直等着呢。”
梁韵跑到梁络身边,挽住他的胳膊撒娇:“路上有点事儿耽搁了,您去帮我告诉妈妈一声我平安到家了,我就不过去了。”
梁络敲了下她的小脑袋,“你这孩子,明知不是好差事,就扔给了我,你妈妈又该唠叨半天了。”
相比起母亲,梁韵其实和父亲的感情更好一些,她家是典型的严母慈父,母亲对她和弟弟从来都是不假辞色的,他们小辈儿要是犯了什麽错误,落到这位严母手里,可没那麽容易善罢甘休。
“爸,您就帮帮我吧,我在外面累了一天了,想睡觉。”
梁络拉住要跑的梁韵,“我去说没问题,不过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您说。”
“走,陪我在园子里坐会儿。”
父女两人在院子里的花藤下坐着,梁络也没绕圈子,直白问她:“你和沈澜汀的事情我听你妈妈说了,这个年轻人我也了解过,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能力也不错,你打算离婚是认真的还是闹别扭吓唬人的?”
“当然是真的。我不会动辄拿这事儿吓唬人,狼来了的故事我可是从小就听。”梁韵态度里满是真诚,在父母面前,她没必要说假话。
“想好了?婚姻大事不能儿戏,你结婚结的仓促,三年不回家,回来就给我们这麽震惊的消息,我们年纪大了,可不像你们小年轻。”
他们家虽然不封建,但对于结婚这样的事情,还是传统,肯定不允许以此作为要挟人的手段。
梁络点了点头,“您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那你知道沈澜汀有意投我们德昂教育这件事吗?”
“知道啊。”梁韵顿了下,继续说道:“他不是公私不分的人,他既不会因为德昂是我的而盲目投资,也不会因为我们闹掰的关系而撤资,相处几年,我对他还算有些了解。”
“爸,就这事儿啊?您放心好了。我真困了,想睡觉了。”
梁络摆摆手,“行了行了,快走吧。你只要记得就好,是否接受沈澜汀的合作,我们才是话事权的一方,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我们随时可以叫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