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挺狠心啊梁韵。这几年在我身边,走的时候连点儿留恋都没有吗。”
梁韵觉察出他气息有变,想跑,却来不及,被他一扯一拉,带到了身前。
“你想做什麽?”她没有轻举妄动。
沈澜汀什麽都没做,就保持着这样的距离,维持着刚刚的姿势,笑看着她,让人不自觉毛骨悚然。
“想问问你,还有没有什麽要叮嘱我的事情,好一并交代了,省的回头忘了还得再费口舌。”
梁韵该说的都说的差不多了,于是摇头,“没什麽了,都结束了,你放开我,咱俩好聚好散。”
沈澜汀嗓音很沉,眼眸里更是宛若一汪深潭,平静下暗流涌动,“你说,都结束了?是吗?”
“是,都结束了。”
沈澜汀点头,“结束了就好,不怪我了?”
“不怪了。”
还怪什麽呢,以前碍着那层身份,总是患得患失要的多,忘了爱情的初心,让一切变得面目全非,这都非她所愿,怪她,不如怪自己,要不是她心里要的变多了,这段婚姻保不齐还真能走下去。
“行,别忘了你自己说过的话。”沈澜汀松开她的手,钥匙就平躺在他摊开的掌心里。
“沈澜汀,卡。”
“那是你的,你愿意怎麽处理,都随你。”
他越过她,直接往车停的位置走过去,孙诚立在车边,看沈澜汀到了,打开车门伺候他上车,然後是真的走了。
不明不白的话说了一堆,梁韵觉察出有什麽地方好像不对,但也瞧不出他葫芦里卖的什麽药。
事情办完,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反而觉得空出一块儿来,想填满,搜罗半天,还都是和他回忆,现在想这些,不知是填窟窿还是挖窟窿呢。
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路过一间婚纱店,橱窗里的展品花样繁复,裙摆葱郁,铺了长长一路。
她看了会儿,觉察出手机震动,拿出来看,发现是周肆的电话。
“喂?”
“喜欢吗?我买给你。”
梁韵转身,看到街对面的男孩笑着冲她摆摆手。
“站那儿别动,等我过来找你。”挂断电话,周肆指了指不远处的人行横道,小跑着过去,焦急的等待着下一个绿灯,然後迫不及待的跑到了梁韵身边。
梁韵好笑:“你什麽时候来的?京都这边有朋友要见吗?”
“你觉得呢梁韵,我来民政局附近见什麽朋友?结婚朋友?”周肆等今天等了那麽久,没耐心和她绕弯子。
她看他一会儿,“好,我知道了,那走吧,我请你吃午饭。”
周肆眉头皱起来,拉住她,“什麽就知道了?你知道什麽了你,梁韵?”
“我。。。。。。”她很认真的看着他,然後道:“你喜欢我?”
周肆小狗一样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眉心舒展带了笑:“原来你真知道,那之前都是故意装的呗。”
“我把你当弟弟。”梁韵实话实说,“我还看过你穿开裆裤。”
“梁韵你有意思吗?”周肆擡手捂住了她的嘴,“以前当弟弟就算了,今天以後就别了。”
梁韵的嘴被他堵着,什麽话都将不出来,葡萄似的眼珠儿里映着男孩的笑,她拍掉周肆的手,头也不回的往前继续走。
周肆迈了一个大步追上梁韵,擡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你离婚了,我可开始追你了啊。”
“不行。我不喜欢你。”
“啧,死脑筋呢小豆包儿,你从今天开始喜欢不行吗?”
梁韵把他的胳膊从自己肩膀上拿下来,“沉死了,滚开点。”
“走走,带我回家,赶了半天的路,累死了。”
梁韵和周肆拐过街角,孙诚透过後视镜,看了眼老板的脸色,“还跟吗沈总?”
车内气压从周肆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降到了冰点,沉默吞噬着周遭空气,连呼吸都觉得稀薄困难。
按照以往的作风,老板应该下去撕了周肆,毕竟他在某些意义上,算不得是什麽品德高尚的人,只要是敌人,就得灭的干干净净。
可是现在,除了沉默,居然没有下一步动作。
很快便要到路口,选择右转还是直行,关乎着他下一步的打算。
沿途标志线很快变实,他在最後一刻总算开口:“回公司吧。”
孙诚得了命令,脚下踩了油门,趁着绿灯开了过去。
时间有的是,我们走着瞧吧,梁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