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韵被迫仰起头来,承受着他所有的不曾言说。
这个吻是漫长的,梁韵从不知他能这样吻她,时而轻柔,时而放肆,好像将他所有的一面都展现出来,给她了解,给她看。
临近结束,梁韵已经脱了力气,他慢慢退出来,然後一下一下,吻过她的唇角,脸颊,眼尾,额头,做了收尾。
梁韵被他按在胸前,听着彼此节奏几乎一致的心跳声,大口喘着气,吸收的残缺的氧气。
倏尔,她擡起手,冷着眼,轻声道:“该讨的你都讨回来了,这个吻,大概足够还你之前的人情了。”
沈澜汀听到了,眯了眼睛,将她摆正,和自己眼神对视,“你说什麽?”
梁韵唇瓣晶莹,她擡起手来擦了几下,“你不肯要钱,那就拿我的身体还,亲了这麽久,之前欠的人情差不多都能还清了吧。”
他眸色宛若深潭,里面波澜不惊,却莫名让人害怕,梁韵可太知道了,他生了大气的时候,就是如今这个样子。
“还是说不够呢,你想要些别的什麽?”她唇边露出自嘲,“那恐怕你得再让我欠些更大的人情才行。”
沈澜汀忽然掐住了她的脖子,没用力,却能操控她的命脉,眼底起了波澜,声音若沉溺在水底,没有丝毫生机。
“你总是能让我出乎意料,梁韵。”
她脖子纤细,在他的手心里堪堪刚好,都惹了他这麽多次了,根本不知道什麽是害怕,“所以我这麽别扭的性格,你还喜欢吗?那你也挺让我出乎意料的,沈澜汀。”
他眯了眼睛,手上力道收紧。
梁韵眉头蹙起,已经有些难过了。
彼此间的那根弦已经绷得越发紧了,却在要断裂的前一秒,他忽然松了手。
梁韵捂住喉咙,咳嗽了两声。
“你在害怕我。”沈澜汀下最後结论时,反而由衷笑了起来。
“我怕你什麽?”
男人哼笑了声,“你惧怕我的接近,惧怕和我亲热,又控制不住自己,贪恋我的身体。”
他逼近,梁韵手撑着身体,向後仰,躲开他。
“你想忘掉我,却发现一只以来都是徒劳,你根本就没办法忘掉我。”他顿了下,继续说道:“是不是啊,梁韵?”
“你担心我对你这样是因为念旧,总是将自己最恶劣的一面展露在我面前,一遍遍推开我,一遍遍说着不爱我了,可是呢,你却害怕我真的不爱你了。”
梁韵的瞳孔闪了闪,不过短暂的失神,她忽然笑了起来,“你说的对,沈澜汀。你既然身为前任,就该有前任的自觉,动不动就往我眼前凑,还不准我多想?”
她伸出手,轻轻点在他的心口处,“现在好了,最後一块儿遮羞布也被你扯掉了,我们就彻丶底丶完丶了!”
“梁韵!”
“滚。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
她抱着自己的膝,将下巴放在膝头,坐在刚刚的地方,良久,一直没有动过。
沈澜汀已经离开了,屋子里好像还残留着他的气息,梁韵的眼前,甚至还是他离开前似笑非笑又狠厉的面容。
“梁韵,你连自己都不敢认清。”
他说的对,也看的很明白。她每天都活在矛盾中,明知该离他远远的,但又会在他的挑拨下留下退路,尤其是杀伤力这麽强的前任,想忘掉,不容易。
她甚至会觉得自己变态,对他那种又恨又爱的感觉每天都在撕扯她的心脏,像泡在浓浓的柠檬水里,酸涩感日益滋长。
梁韵从桌子上跳下来,脚下冰凉的地面让她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既然她总在失控的边缘徘徊,那为了不让自己重蹈覆辙,只有切断彼此一切联系,是他逼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