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欢这种万事不受控制的感觉,他先是给俞朵发消息提醒她别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又一大早就去高价买了一条比元宝更聪明更漂亮的小狗,做完这一切,他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客厅。
小狗趴在他的脚边睡觉。
何司谨并不喜欢小动物,只是因为俞朵,才会喜欢元宝一些。
可此刻看着小小的一只狗乖巧的模样,他忽然有些理解俞朵了。于是他掏出手机,拍下一张照片发给俞朵,随之而去的还有一句话:“小朵,元宝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买了条新的给你,今天是我们领证的日子,你不该再闹脾气了。”
收到消息的俞朵冷笑一声,反手把何司谨拉黑。
住了这么久的院,她的手已经康复了,虽然还没有恢复如初,但继续从事拟音师这个行业还是没有问题的。
捧着鲜花来接她的慕辞笑着将她揽进怀中,柔声道:“看什么呢?”
“狗叫罢了。”
俞朵将手机收起来,牵着慕辞的手上了车。
迟迟没收到回复的何司谨愈发地头疼。
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了他们约定好的领证时间了。
按照他的设想,俞朵应该从昨晚就开始激动,然后起个大早叽叽喳喳地在他耳边说着一些注意事项,就连他衣服上的每一道细微的褶皱都要抚平,再不停地提醒他时间才对。
可此刻俞朵不在家,他有些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甚至身上还穿着休闲装。
放眼望去客厅已经乱的不像样子了,陈巧儿住在这里的这些日子从未打扫过卫生,每日就是撒娇追剧,不等他说些什么,陈巧儿便虚弱地躺在床上。
这个家自从俞朵搬进来后,何司谨便遣散了佣人。
一是他没有被人伺候的喜欢,二是不喜欢家里有那么多人。
可这些年来,家里从未这样乱过。
何司谨无奈地掏出手机预定了上门保洁,等待的过程中他忽然意识到,即便是事业上闪闪发光的俞朵,也依旧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
他有些后悔答应了陈巧儿的提议。
保洁上门的很快。
何司谨从沙发挪到了阳台,随手抽了一张报纸。
可往日十几分钟就能读完的报纸,今日却连一行都看不进去。
时钟一分一秒地转动,忽然,客厅里的保洁喊了一声。
“先生,这个我看上去好像挺重要的,但不是我弄碎的,是我从垃圾桶里捡的。”保洁捧着一堆碎纸屑递给何司谨,上面那一张最大的纸片上赫然写着两个字——
报告。
何司谨心猛地跳了一下。
他嗯了一声,接过那一堆碎纸屑,又坐了回去。
何司谨用了二十几分钟的时间将那堆纸屑拼凑了个大概,直到看清上面的内容时,他身躯一震,整个人愣在原地。
孕检。
胚胎图像。
俞朵的名字。
俞朵怀孕了?
这个信息充斥着何司谨的脑海,他忽然想到那天在医院里,他拽着俞朵去输血的时候她大喊自己怀孕了,难道是真的?那那天的血……
何司谨不敢再往下想。
他颤抖着手掏出手机,这一次他没再选择发消息,而是给俞朵打电话。
可他已经被俞朵拉黑了。
结合最近几日俞朵的种种行为,何司谨总算将所有的事情都串联在了一起,陈巧儿的出现,元宝的死,俞朵的怀孕和流产,还有断指……那是不是也就说明俞朵口中的自己被强奸了也是真的?
何司谨只觉得呼吸沉重,可一通通的电话打过去均是忙音。
他只好打给了柳焕。
电话接通,还不等他说话,迎来的便是柳焕劈头盖脸的责骂。
何司谨老老实实地听着,平日在生意场所向来只有他骂别人的份儿,如今他一言不发地听着柳焕的训斥,原以为这样就能让俞朵和她的家人感受到自己的真诚,可他没想到柳焕骂了个痛快后便将电话挂了。
等他再打过去时,又是拉黑。
何司谨不禁有些崩溃。
但好歹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俞朵回家了。
于是何司谨定了最快的航班准备去找俞朵。
他要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失去了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