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面板的警示音像根细针扎进耳膜时,苏婉儿正在给母亲陈氏捶肩。
"阿娘,这药渣子明日让云娘拿到西市换两斤蜂蜜。"她话音未落,眼前便浮现出血红色的浮窗——【紧急预警:原历史线中,苏氏于三日后遭人投毒,主宅七人暴毙,危机来源:赵姨娘联合西市药商】。
陈氏的手在膝头颤了颤:"婉儿?"
苏婉儿按住母亲手背,掌心沁着薄汗。
她想起昨日李捕头说那刀鞘是范阳军制式,想起杨虎昏迷前喉间翻涌的黑血——原以为只是针对兄妹的刺杀,原来早有更毒的后手。
"明远、明谦,来偏厅。"她对着门外喊了一嗓子,声音稳得像是秋日里的井泉。
转头又对陈氏笑:"阿娘且去佛堂抄经,今日我和兄长们商量些生意上的事。"
陈氏摸了摸她顶:"你自小就有主意。"说罢扶着丫鬟的手出去,裙角扫过门槛时,苏婉儿看见她攥着的帕子皱成了团。
偏厅的门刚闩上,苏明远就撞了进来,腰间铁剑撞得门框"咚"一声:"阿姐,可是那杨虎的同党又闹幺蛾子?"他额角还沾着训练时的草屑,护腕上的皮绳松了半截。
苏明谦随后进来,袖口沾着墨渍——他方才在抄《商君书》。
少年指尖抵着下巴,目光扫过苏婉儿紧绷的下颌线:"系统又预警了?"
苏婉儿把系统浮窗的内容复述一遍,烛火在她眼底晃出两点幽光:"赵姨娘是父亲的通房,上个月才求了主母把她的侄子安插进西市药行。
原历史里我们就是喝了她送的安神汤。"
苏明远的拳头砸在案几上,震得茶盏跳起来:"那毒妇!
我这就去掀了她的院子——"
"不可。"苏明谦按住他手腕,"父亲最厌内宅争斗,现在打草惊蛇,反而坐实我们容不下庶房。"他转头看向苏婉儿,"阿姐要我们怎么做?"
苏婉儿从袖中摸出系统新解锁的人脉图谱,绢帛上用朱砂标着几个名字。
她指尖点在"陈将军"三个字上:"明远,你带五个护院守前门,再从庄子上调二十个精壮庄丁,今夜就开始练刀盾。
记住,府里的水井、厨房、库房,每两个时辰查一次。"
"得嘞!"苏明远扯下护腕重新系紧,"我这就去挑人,保准让那毒妇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厨房。"他大步往外走,到门口又回头,"阿姐,要是查着可疑的,我先捆了再报官成不?"
"成。"苏婉儿笑了笑,转向明谦,"你去西市找张九爷。
杨虎的手下常去他赌坊,你就说苏家要收一批旧兵器,问问有没有范阳来的货。"
明谦眼睛亮起来:"明白,我这就换身旧衫,装成急着凑赌本的破落户。"他指腹蹭了蹭唇角的小痣——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对了,赵姨娘的侄子在济仁堂当账房,我让春生去盯梢,看他每日往哪送账本。"
"好。"苏婉儿把人脉图谱卷起来,"云娘,你跟我去库房。"
云娘是陈氏的陪嫁丫鬟,此刻正端着茶盘站在门边,听见唤她,茶盏"当啷"磕在盘上:"奴、奴在。"她眼眶泛红,显然在门外听了半晌。
苏婉儿拉着她的手往库房走:"别怕,咱们只是把阿娘的陪嫁饰和去年存的五十两金子,装进那口埋在牡丹树下的檀木箱。"她顿了顿,又低低道,"原历史里这些都被赵姨娘指认成赃物。"
云娘的手渐渐稳了:"奴记得那棵白牡丹,根下有块刻着福字的青石板。"她抹了把脸,"奴这就去拿油布,裹了金子才不会受潮。"
等她们从库房出来,天已经擦黑。
苏婉儿站在廊下,看明远带着庄丁在演武场练劈柴,斧头砍进木墩的"咔嚓"声里,混着明远的吆喝:"腰挺直!
毒妇投毒时可不会等你揉腰!"
明谦则换了身洗得白的青衫,正蹲在角门边和门房老张头说话,手指在地上画着什么——老张头的孙子在西市卖糖葫芦,这是他打入市井的梯子。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新提示:【检测到关键人物"刘夫人"今日未时三刻会在东市绣坊出现,其女曾受陈氏救治,或可提供线索】。
苏婉儿摸了摸鬓边的银簪——这是母亲当年的陪嫁,此刻倒成了压惊的物件。
她喊来小丫鬟春桃:"去拿件月白衫子,再把那盒螺子黛揣上。"
东市的绣坊飘着蜀锦的香气,苏婉儿捏着块湖蓝绢子,听绣娘夸"小娘子眼光好,这是新到的苏州缂丝",余光瞥见刘夫人扶着丫鬟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