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猛然狂跳。
睁开眼,他急促喘息,抓紧衾被,一手心的汗。
他睁眼盯着床顶,心中对自己说,你在此处耽搁的这一两日,也许就已经害死黼香。
不知过了多久,他方想着明日后日再后日一一要办的事,浅浅睡去。
人浅眠时容易做梦。
凤辞华睡着睡着,突然梦见荒帝。
似是过去相处的情形,却又不是。
荒帝一见他,便质问:“你竟然下药害我!”他明知是梦,于是不慌不乱回答:“是又如何,你也早该治治了。”荒帝抓紧他的衣襟,恨恨地道:“朕对你这样好,你竟然要朕的命……”凤辞华心中一揪,有些要滴血的样子。
但却镇静对他说:“我本也没做过害你性命的事。”
荒帝道:“哼,你说得出!下那种缺德的药,却是想我好么?勾结长公主谋逆,你做了多少事?只差当面捅我一刀。”凤辞华后颈间至背心水津津地,凉得透彻,却仍强言道:“也只是顺便而已。”
荒帝冷笑了一声,说:“顺便的时候,你就不想会害死朕?”凤辞华又漠然不语。
荒帝又问:“梓童,你就这样恨朕,恨到不得不要朕死的地步?”
凤辞华道:“我有什么必要恨你?我们各取所需。叔父婶母于我恩情非少,何况你实在很坏。”荒帝道:“好一个各取所需,你晓得我就算死了,也一样把你拖进棺材里去的!”他说死字的时候,混身阴森森透出冷气。
凤辞华眼前恍然花出一片白芒,禁不住反臂抓住他的手腕,问:“你已死了么?”胸口蓦地剧痛,断裂一般。
荒帝只是冷笑,不点头,也不否认,而是道:“各取所需吗?就让朕自取所需罢!”说着,手就往他衣襟里掏进来,冰冰凉凉的,一路顺着胸口往下。
凤辞华的心全冷了,握着荒帝手腕的手抖了抖,顺着他的臂向上,扶住他的肩膀。
周身所触仍是一片阴湿冰凉,越衬得他自己的手心滚热似火。
荒帝仍然粗鲁地一路抚摸他的身体,他张开手臂,想去抱他,不知不觉眼角泛出泪来:“难道我竟不能再见你一面?……我还以为会有下回。早知如此,当初我便不该走,可是明明是我害你,又如何能说该走不该走的话。黼香,下世……”他想抱那人,却失手抱了个空。
对方根本不理会他难得吐露的愧疚,只是径直开启他的双腿,照旧要做那种事。
他同自己,从来只是做那种事。
但这一回,凤辞华却不止乖顺,更是主动地,分开双腿迎接他。
他明知是做梦,但那些事若能在梦里偿清,就好了。
背心透出的湿汗浸了重重枕巾,凤辞华辗转扭动着身躯迎合他身体里的人,偶然想吞进去几声吟哦,却又轻声放开来些,不知是否能令他满意些微。
然而不多时,两股间的充胀感却变得怪异。凤辞华在睡梦里不安地扭动脖子,想要醒来,但最终令他醒过来的,却是一阵腹痛如绞。
凤辞华睁开眼,漆黑的空气中什么也没有,只听得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声。
颈下的床衾已被汗水揉得狼籍,然而,小腹以下却传来一阵剧痛,筋挛似的痛。
他定了定神,又是一阵自脐下传入腹中的抽痛传来,两股间微有凉意,疼得抖。
他猛然呆住。
“啊──”他猛省,然后抬手紧紧按住自己的嘴,那一波波抽筋一般的绞痛却让他禁不住手足震颤地在榻上翻滚。不,不!
他的体内有一只魔物,揉碾他,折磨他,这样让人羞愧的痛苦,仿佛地狱一般的恐怖,这是老天在惩罚他的错么?
“皇后,皇后!”突然有呼声将他从潮水一般的疼痛中唤得清醒,他侧过头,身体被一个怀抱圈住,然后反应迟钝地僵了一僵。
“谁?──你?”
谢之乔关切地问:“皇后殿下,你怎么了?我在隔壁都能听到你在喊不舒服。”他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撩开他的被衾。
“不!”凤辞华慌乱地用双手死死掩住被子,这样的事,怎能让人看?
他口齿不清地道:“腹痛──肚子疼而已,不,不打紧──”骤然又是一阵强击般的抽痛直梗进心中,浑身打了个冷战,差不多翻进谢之乔怀中。
他双目失神地大张开口抽气,口角僵硬,流出涎液,喃喃道:“……不,是有个怪物,在我肚里打洞……”
谢之乔伸手进被,探了探他紧紧按住的,一波波绞痛的硬的腹部,道:“不是怪物,好像是条蛇。”
谢之乔面上镇定,其实摸到时也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他睡得正好,突听到隔壁凤辞华一声惊呼,连忙抓了衣服便冲进来,看到眼前一幕情形:凤辞华痛得抱着被子满床打滚,是从未见过的失态。
他愣了一瞬,隐约觉得不对,不知为何下意识就想翻开他双腿查看。
到后来触到绞结僵硬的腹部,怀疑便坐实:淫蛇蛊!
那不听话的淫蛇蛊……
蛇皿被他塞在布包中带上,不知那蛇怎地就翻出来去爬凤辞华的床。
谢之乔在肚里嘿嘿干笑两声,道:这一长条左右十数间屋子,它也精乖,就偏知道这钻这间!
唉,不愧是老子喂出来的蛊。
只是这蛇钻得真不是地方。
谢之乔强把手探入凤辞华腿间,知道他痛得昏,只柔声细语道:“皇后,皇后,让我帮你把蛇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