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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很忙还要做设计（第1页）

送下我存着的稿子

第一章：闲云野鹤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纷争，大多数人不过是这芸芸众生里争渡者的一员，江湖儿女的恩怨情仇，与其如说书人那样精彩，不如说在命运这画家的泼墨画里，一点出彩的风景罢了。

汤闲已经三十岁了，可他看起来依旧年轻，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他一身粗布麻衣，却掩盖不住身上的儒雅之气，背着背篓，扛着锄头，开始一天的工作。不大的土地里有各色的蔬菜，眼下正是春季，他正好播种，在菜地的不远处有一条小河，水是十分清澈的，可以看见鱼儿在欢快的游动，偶尔溅起的水花，便是鱼儿飞跃，亲眼看看水外的世界。在河的对面有十几株桃树，此时鲜花盛开，芳香四溢，在临近河流的两株桃树见，有着一块不规则的石头，但是表面却还是光滑和方正的，上面摆了一壶茶，石头后面还有用木桩垫起来的蒲团。汤闲在菜地里劳作，累了之后就走过自己架的摇摇晃晃的木桥，坐在蒲团上，喝茶，赏花，惬意无比。

农家一年四季都是劳作的时候，好在的是汤闲的菜地不大，种的也不多，他会酿酒，是去年存下的桃花酿，拿去河下流的村子里换些米盐等等，他是识字的，每隔上七八天，他会去村子里教一些小孩识字，家里的人就会送他一些肉食，他自己是不常打猎的，又喜欢吃肉喝酒。他最悠闲的时候莫过于雨天和雪天，在他住的地方，后山全是青竹，在山顶的地方是有一处池塘的，冬日里他是最喜欢那里冬泳的，或者穿着自己编制的蓑衣去小河边垂钓，村里的人都叫他书生，他不作任何辩驳的，他也的确是一个书生。只是书生什么的，有的是真的书生，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他们有自身的道义，也是符合寻常人的道德标准的，总之这一类的书生，又被大多数的书生称为：离经叛道或者狂生的。

还有的书生，汤闲是十分不屑的，若是仅仅说不屑是还不够的，更多的是不喜欢，打着道德的幌子，做些非人的事情，不过这与他都没什么关系的。

今天是阴雨天，汤闲站在屋前，雨天他是时常淋雨的，雨水滴答，在屋檐下的水桶里，溅起一阵涟漪，清脆而悦耳，今日的汤闲出奇的撑了一把雨伞，站在庭院里，出去自己走路的小道，院子里满是花草，汤闲打理的十分的好，他想了想，又走出去多了一点，刚好站在篱笆之外，说道他的篱笆，那是绕满了常青藤，十分清幽淡雅的。春天的雨不是很大，远方下得有些朦胧，在远方看汤闲的家，宛如仙境般。在远方，汤闲的正前方，走来了步履蹒跚的三个人，汤闲鼻子很灵，有淡淡的血腥味，他也看得很清楚，两男一女，其中有一个小女孩，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但他始终未曾迈动一步，算了算那一家人走过来的时间，汤闲回去锁好了门，朝着后山走去，雨天的时候，他是极为喜欢在竹林漫步的，他扔下了伞，又好像发脾气样将雨伞踩得粉碎，再抱着雨伞的残骸去了后山，在他刚刚消失在篱笆前，那三人也是走到了他的家前，“刚刚还在这里的……咳咳……”说话的是被扶着的男人。

一个豆蔻年华的女孩，一个三十几岁的美妇人，他们身上尽是泥泞，想必是吃了不少苦头的，“他是谁？”女孩问。即便是满是泥泞，也是掩盖不住她绝世的容颜，声音空灵悦耳，她皱起眉头的时候，仿佛全天下都错了，惹得她不高兴。

“他？我也不知道，只是按照一位好友提供的线索，说是他可以帮我们”妇人道，三人站在篱笆外，男人脸色苍白，气息紊乱，不时的咳血:“他不再家，看着雨是不会停的，我们先进去吧”女孩说道。

“没事，在外面等会儿吧，我还可以坚持一会儿，随意闯入别家里，不合道理的”男人摆摆手，在美妇人的搀扶下，勉强靠在篱笆上。女孩撇撇嘴，只好陪着他们一起等，她担心的看了看来的地方，如果那些人追过来怎么办？厉叔叔受了重伤，他和自己的婶婶又不会武功。

汤闲在竹林里望着阴沉的天空，头发已经湿透了，但他还是用手理了理，束在脑后，在他的跟前，有着一个小坑，他将踩烂的雨伞放在里面，埋好，然后就一直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阴沉的天空仿佛要压下来一样，汤闲又看了看天空，再叹了一口气，这一次他折断了一只青竹，被他折断，撕碎，他的手被割出了伤口，他似无所觉，将外套脱下，他把青竹的“尸体”放在衣服里包裹起来，每一片叶子都捡回来的，然后再下山，雨变得更大了，汤闲回来的时候推开篱笆，也没有看那三个人，他从房间里拿出锄头，挖好坑，把抱回来的青竹埋掉了。

这些动作被三人看在眼里，美妇人和男人瞪大了眼睛，掩饰不住内心的惊讶，美妇人又怪异的看了身边的侄女一眼，小女孩对汤闲的行为觉得十分怪异，但她到底是善良的，还帮着汤闲埋青竹，汤闲并没有拒绝，只是他停止了动作，看着小女孩继续埋青竹，等小女孩埋好后，站起来看着汤闲，她第一次看见那样干净清澈的眼睛，但是她总觉得干净背后还有些更加吸引人的东西。汤闲又将青竹挖了出来，弃之不顾，他手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只听他静静的道，“我就是今天天气反常，果不其然”他拍拍手，招呼三人进去，边走还一边道，“今天本来是该去山上散步的，雨天的青竹林白看不厌，算算时间，往日这会儿雨都是听了，我就该去刘老头家教他孙子认字，那小子很聪明的，不过他母亲做的菜更好吃，这会儿若是去了，正好可以蹭饭的”他搬起凳子，“若是晴了，还可以去桃花林的，那蒲团该是湿了。得拿回来好好处理，不然会坏掉的。处理好后，我埋在桃花林的桃花酿，正好可以取出一坛来，下下棋，或者是散散步，都是好的”他又走出去看了看天空，“可惜天不遂人愿”没有人接他的话，也没人接得了，他从卧室里取出银针，替男人疗伤，一边扎针一边说道，“这样的天气，还是显得让人不太喜欢的，再明亮一点就好了，我可以出垂钓，雨后还可以种菜，我自己开垦的荒地，学村里老人的，他们钓鱼的是比不过我的，我用钓鱼的心得跟他们换了种菜的心得，之后有段时间，我经常将鱼竿放在那里，然后去经营我的菜地，可是这样的天气，真是不太理想”

中年男人吐出一口血，但呼吸渐渐趋于正常，他依旧是不说话，听着汤闲说，“我看到你们过来的，我总觉得不该是来找我的，我拿着伞想给你们，但是想到你们不是来找我的，我把雨伞踩碎了，埋在后山；然后我想继续散步的，我在这样的地方该是不会有人找我的，可是这样的天气，气得我杀死了青竹，我想把它埋在家里，他投胎肯定会是我院子里的某一样东西，这样我可以好好照顾它的，植物的生命有些是比人长的，有些比人短的，它就是短命的那种”说着他看了看那个女孩，“越是让人觉得妙不可言的东西，就越容易被毁掉的，任何事物都一样的”

他自己去舀了一盆水，洗手，换衣服，此时雨还在下，他亲自给男人换了衣服，让他躺在自己摇椅上休息，“我这里是没有女人的衣服的，你们可以跟我去厨房”汤闲似乎又开始自言自语了，“第一次做这么多人的饭，会不会搞砸”

女孩噗嗤一声笑了，她捂紧了嘴，仅仅是一会儿就治好了自己叔叔的伤，那样轻描淡写，这样的高人真的很奇怪的，可是他看上去年纪也不大，“想笑的话就笑吧，我大概十二年前就来这里的，一直是一个人吃饭，倘若是几个人吃，也是别人送过来的，我想别送来也不容易，就留下他们吃饭，他们总说家里人在等，我就去把他们家人叫来一起吃，他们又总会带一些的，怕是会不够”说着他一边洗菜一边笑了出来，“那时候我还是没想到那些意思的，把别人的东西拿到自己家，却好像自己在请别人吃饭的，因为这里太安宁了，我第一次找到这样安静的地方，是十分开心的”

厨房里很温暖，柴火燃烧发出啪啪的声音，妇人和女孩不觉得一丝淋雨的不适，衣服在不知不觉干了，这时水也开了，“那个小的把米拿去一下，那个老……大的帮忙把青菜洗下”他指挥着两人，女孩出去淘米了，因为厨房算不得大的，“我以前见村里妇人做饭的时候就是这样指挥人的，总觉得很是温馨，大概他们是一家人吧，我想试试什么感觉”

“先生……”美妇人停下手中的活，对汤闲道。

汤闲道，“洗菜，这里有书生，没有先生，你比我还大几岁的，我可做不了先生，村里那些孩子还是可以的”

其实煮饭但是时候似乎都是汤闲在说话，大抵是说这里有多美多安静，人在这里生活有多惬意。家里还好有备用的碗筷，他时常是和村里人吃饭的，陶瓷碗，是他自己做的，他做的陶瓷碗很漂亮，他教的孩子若是学得好，他就会送他一个陶瓷碗。

菜很简单，他们吃起来却十分可口，“先生，你可以教我做饭吗？”吃完饭女孩问。汤闲沉默不语，他端了一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里，雨还在下，女孩站在屋里问道，见汤闲不说话，她正想跑过去，却被她的厉叔叔拉回去了，美妇人撑着伞走了过去。

“伞很小，不用给我，这样的雨天，不太好，但是雨还是要淋的，春雨不论怎样，还是生机勃勃的”

妇人静静的站在他身后，“谁会想到十二年前那个名动一时的汤先生，竟然会在这里”

“这里没有先生的，有一个书生，书生在这里等人，后来书生不等了，又见到了一些人，来的人又叫他先生”汤闲回头，他的眼睛里没有干净清澈，而是深邃得犹如深渊般要把人吞噬进去，美妇人感动无边的压力，“你说，他是先生呢还是书生呢？”

美妇人洁白的额头渗出冷汗，仅仅是一眼，她仿佛坠入无边深渊，“先生搅弄风云，若是当年不无故消失，此时便再也没有江湖；书生粗布麻衣，游山玩水，却是自然宁静，身心惬意”

“那你觉得书生好还是先生好？”汤闲站起身，朝着屋里走去，路面有些滑，他跌了一跤，满身泥泞，他随意在脸上抹了一把，又回到院子里，将青竹埋好。再回到屋里，“明早你们就离开吧，不要从村子里过，那里的人很好，你们从那里过了，我会生气的”

“好”厉姓男人从自己妻子眼神里已经得出答案，他也就不会再逗留，但是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叫住汤闲，“汤先……兄，那个人托我给你带一句话”厉姓男人止住了先生两字。

“我本就是闲云野鹤，孤家寡人，听谁的都一样，既然一样就没有听的必要”他伸了一个懒腰，“真累啊”捶着腰就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