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推过去一杯热茶:
“您知道吗?忍耐不会让孩子幸福,反而会教会他们爱是暴力的遮羞布。”
她突然嚎啕大哭。
而我看着窗外的阳光,想起十八岁那年柴房里的自己。
毕业那年,我发表了论文《家庭暴力幸存者的自我重建机制》,被多家媒体报道。
某公益基金会找到我:“我们想资助你成立工作室,专门为受害者提供心理援助。”
工作室取名破茧,logo是一只将断未断的蝴蝶翅膀。
每天都有新的求助者:
十六岁女孩偷偷打电话:“我爸妈逼我嫁人,能帮我吗?”
五十岁阿姨撩起袖子:“三十年了我没敢离,怕人笑话”
我们用法律支援帮她们重获新生。
那天,电视里播放着年度公益人物颁奖画面。
奶奶突然指着屏幕:“囡囡,这个人好像你啊?”
镜头里的我,正在给一个女孩擦眼泪。
原来伤痕,真的可以化作照亮他人的光。
在母校的毕业典礼上,我作为杰出校友演讲:
“心理学告诉我,创伤会改变大脑结构。”
大屏幕放出脑部扫描图,暴力和温情的神经元路径截然不同。
“但今天我想说。”
灯光突然暗下,无数幸存者录制的全息影像浮现:
“我现在是幼儿园老师啦!”
“我考上社工证了!”
“谢谢您当年那杯热茶。”
全场掌声雷动时,我看向第一排。
十八岁的我穿着洗白的校服,对我轻轻点头,消散在光里。
晚年我隐居江南,小院种满奶奶最爱的栀子花。
某天收到包裹,是当年第一个求助的女人寄来的:
一盒创可贴,印着破茧的蝴蝶。
附言:“林老师,现在我女儿是心理医生了,她说,要成为像您这样的人。”
夕阳西沉,无数流光从窗棂掠过。
恍惚间,仿佛看见奶奶坐在藤椅上对我笑:
“囡囡,你活得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