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轻点……”
“啪!”伴随着一声响亮的巴掌声,男人粗戾的嗓音传出门外,“动啊!会不会!”
皮带扣砸在金属门板的脆响刺破走廊,谢蓝玉身上的劣质运动服被冷气吹得紧贴脊梁。
他蹙着黑眉,从这些糜乱的房间前匆匆走过。
谢蓝玉厌恶这种场所,气味熏人,啪声阵阵,要不是为了找人,他一刻都不想停留。
繁杂的吵闹声,闪烁的吊灯光,谢蓝玉在拨出第五通无人接听的电话后,耐心耗尽。
他握着手机,拐弯打算下楼,还没迈下台阶,迎面上来一高一低两个男人,细软的地毯遮掩了快而重的脚步声。
谢蓝玉猛刹步伐,却还是与走在前面的人擦肩撞了一下。
对方堵在楼梯口,嫌弃似的平移两步,明明只是碰了肩膀,却抬指掸了下高定外套敞开的前襟,带着傲然和挑衅“啧”了一声。
“走路不长眼吗?”
谢蓝玉抬眼一扫,见二人穿着不俗,应该也是会所的客人。他不想惹事,清润的嗓音道了声:“抱歉。”
未开口的另一人瞧他面目俊秀,身板高挑,一身清爽但廉价的运动服。
要知道会所里来的不是普通人,常人一般不来这地方消费,而这里的服务生也是经过培训和调教,“持证上岗”的男青年,胖的丑的老的一律不要。
周承摸着下巴,“voca!!路哥,他好像是老三说的那个o……”
路风上下打量一眼,隐约记得老三说,选了个运动风,房间是健身房情境。
他两手插兜,挡住谢蓝玉的去路,不屑地问:“你哪个房间的?”
“什么哪个房间?”
谢蓝玉没什么好脸色,他站在这个乱糟糟的地方,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嚎叫,好像谁声音低了就是不够厉害。被莫名其妙地撞了一下,又被莫名其妙挡着路,真是出门不利。
周承瞧他这么个态度,心说这儿的人不是都调教过了么,怎么还这副死样子?
“问你是伺候哪个房间的小o?”
谢蓝玉冷眼凝视着对面的狂妄傻逼,难得生出种投颗炸弹都t别活了的冲动,声音却平静得很。
“刚伺候过你爹,去找他吧。”
“你踏马!……”
就在周承要暴起的时候,不知哪个房间传来一声惊天的“嗷——”,撕裂般的吼叫。
路风扯回疯的狗,“去找老三,待会让踏马死了!”
他在转身前朝谢蓝玉竖起一根中指,带着狠劲道:“给我等着。”
“路哥,三子可是妥妥的猛!”
“拉倒吧,那个体型和小细嗓,也就有颗猛的心……”
谢蓝玉看着人往走廊另一头走去,张嘴轻吐出两个字,“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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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混了,怎么才回来??”粗哑的嗓子像刚刚下过的雨,碾着地上的尘土,噼里啪啦地蹦出刺耳的话。
谢蓝玉没带伞,一场骤雨把他淋了个透,但他无所谓,正需要这场凉雨败败火。
小院的木门嘎吱轻响,他没搭理女人的话,把院里被风吹倒的水桶扶了起来。
“问你呢,聋啦?”女人站在院中央问。
“你怎么还没走,今天不是有喜事吗?”谢蓝玉拧开墙边洗衣池的水龙头,冲了把泥手,语气淡得像是在问别人家的事。
这话多少带着荒谬和离谱,他却说的那么淡定。白静娴又找了个男人,对方什么都有,白静娴像中了彩票一样,满意的不得了。
此刻她一身黑色缎面连衣裙,脖子上配一条宝石项链,白金耳饰隐在黑后微微晃动,衬得那肤色白皙,身材前凸后翘,一点不像四十多岁的女人。
这身打扮与破旧的小院格格不入,怎么看都应当出现在豪门宅院里,而不是雨后的泥土地上。
“给你打电话不接,信息不回,不知道死哪去了,我只好自己回来收拾东西,还能指望你什么!”
白静娴转身走进屋里,房门大敞着,聒噪的说话声和高跟鞋的声音从简陋的屋里传出来。
“晚上有家宴,你必须给我去,记得和那爷俩搞好关系,咱们下半辈子就指望那家有钱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