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新晚会结束后,秦宇三人回来,现谢蓝玉的床帘没拉,床上是空的。
谢蓝玉临时接了个活儿。下班时,咖啡店店长忽然打来电话,说市里的总店需要人帮忙搬运货物,大概要两三个小时,给三百块,现结。
谢蓝玉二话不说就去了。不料拉货车在路上出了点状况,耽搁了一阵子,等他把活儿干完,回到学校已经过了十二点。
宿舍门锁了。
谢蓝玉喘着气,站在门外敲了敲,没有回应,楼管大概也睡了。
路灯将影子压扁在玻璃门上,汗湿的棉t恤贴在后背凝成冰凉一片。
三楼某扇窗突然泼下半杯茶水,堪堪擦着他肩头砸在台阶上。
谢蓝玉麻木地抬手,抹了把脸上溅到的水渍,任由那股子凉意顺着手臂蔓延,靠着门缓缓滑坐下去。
“艹,都这个点了,咋回宿舍啊?”
“喊楼管呐!”
“我们那楼管凶得很,上次晚回了一会儿,被臭骂了一顿,我可不敢再开口了。”
“滚远,我给你喊!”
“你得了,你俩再打起来,我明天直接被通报批评。我看看有没有窗能让我跳进去,啊……我靠,有人!”
“见鬼!”远处踉跄走来的男生被吓出颤音。
话音戛然而止,他盯着阴影里谢蓝玉的脸,喉结上下滚动,“哥们你怎么不说话啊,吓我一跳。”
宿舍楼前只有一排路灯,不是很亮,谢蓝玉就在玻璃门旁坐着,没什么动作,的确不容易被看到。
这个时间他又累又困,不想张嘴,也没什么好脸色,抬眸扫过面前的男生,忽然说:“你左边有个人。”
“我靠,你别吓我!”男生往左侧一瞥,“我这边哪有人……”
谢蓝玉扯了下唇,没说话。
“喂,谢蓝玉,大半夜的,你逗他有意思吗?这人两天没睡了,真见鬼了你负责啊。”身后的人说。
面带惊恐的男生转头,“路风,你们认识啊?”
路风抬了下下巴,“行了,你先进去吧,回去赶紧补个觉。”
“我往哪儿进啊,门都锁了。”男生苦着脸说。
路风还穿着表演服,顶着一脸精致的妆容和一身闪片,在深夜的路灯下依然那么耀眼。
他困到了极点,大大打了个哈欠,“你俩都住这个楼啊,那你跟着他进吧,昂。”
他又看看谢蓝玉,语气自然道:“这是我们弦乐团的哥们,你帮个忙,把他捎进去。”
谢蓝玉简直不想和傻子说话,“你猜我为什么在这里?”
路风揉了揉困倦的眼睛,恢复了些神智,“得,都让开。”
他几步迈上台阶,敲了敲玻璃门,等了片刻,然后毫无征兆地:“开门,妈,开门妈啊,妈快开门——”
“妈,开门啊,妈妈”
“妈妈开门啊!”
几秒后,里面骂骂咧咧走来一个中年妇女,气冲冲道:“瞎叫什么这个点了,鬼哭狼嚎的,几点了才回来!”
锁链被取下,门打开,楼管指着路风旁边的男生,“又是你,这个月第几次了!”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我保证。”
谢蓝玉跟着进去了。
路风在门外“啧”了一声,“真不懂礼貌,也不说声谢谢。”
谢蓝玉已读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