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日,整个校园都被轻松愉悦的氛围填满。艺术学院的大部分专业都只剩最后一科考试,胜利在望。教学楼里布置得喜气洋洋,彩色拉花在走廊上蜿蜒,到处张贴着“新年快乐”的字样。
“路风,晚上去吃火锅啊,大伙说要通宵打游戏。”季斯安走过来拍拍路风的肩。
路风擦着吉他说:“你们去,我有事。”
季斯安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把谢蓝玉叫上,这下你总来了吧?”
路风动作一滞,没否认,咳了一声说:“他和大家不熟,算了。”
“一起吃过饭,再出来吃一顿不就熟了。”季斯安说。
林晓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脸上挂着八卦的笑,胳膊肘撞了撞路风,“诶我可听说了啊,吴墨那小子好不容易有点眼色,让你和思思学姐上台合作,结果你小子油盐不进啊。”
路风直接皱眉,“别特么瞎撮合,我什么时候和她来电啊?”
林晓笑得更欢了,添油加醋道:“上次你们一起表演反响多好,你俩眉目传情的,而且我看出来,韩思思绝对对你有意思。”
“滚蛋。”路风没好气道,“晚上你们去,我不参加了。”
“真不来啊,带谢蓝玉一起。”季斯安接着劝。
路风把吉他收进琴包,“得了,你们喝起酒来那个死样子,狼来了都得给你们吓跑。”
季斯安笑起来,“你怎么像护着小媳妇一样,人家好歹也是院草,还那么有才,约出来聊聊创作。”
路风听到某个字眼心里一咯噔,“想聊自己约,我不掺和。”
林晓这才听明白,恍然大悟道:“合着你晚上放我们鸽子,是要和谢蓝玉跨年啊,诶你俩怎么跟谈了似的,悄悄摸摸的,都是哥们儿一起玩呗,难不成你喜欢他啊?”
这话一出来,路风眉心一跳,推开人,“滚犊子!”
他一把捞起地上的琴包,背在肩上,嘴里丢下一句:“走了,明儿见。”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开了。
不知是下楼太快还是什么,路风心里突突的,心跳快得像是要冲破嗓子眼。他在楼下站了一会儿,现自己其实不太想把谢蓝玉带来,好像…只是想和他单独跨年。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路风浑身打了个冷战,心慌一阵赛过一阵。半晌,他摸出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他脸上。
指尖在列表里来回滑动,停留在谢蓝玉的名字上。
几秒后心一横,点了进去,对话框里光标闪烁,像是在催促。斟酌许久,才打下一行字:“晚上来艺术楼天台,跨年,没别人。”
打完又觉得太过直白,手指悬在删除键上,正要删时,顶端突然弹出一条新消息。
他点进王梓的消息,是一张图片,过了一会儿,又收到几条文字消息。
路风放大图片看了又看,忍不住笑出了声。随后,他点回谢蓝玉的聊天框,删掉了刚才的内容,重新输入——
[酷盖不吃香菜]:今晚艺术大楼天台,必须给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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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咖啡店出来时,谢蓝玉才看到路风的信息。
其实一下午都有些心不在焉,他刻意把手机锁进柜里,没什么人时就看看书复习一下。到了晚上,店里忙起来,他干脆也没时间想别的。
星星点点的烟花在远方的天空绽放,路灯在细雪中晕出朦胧的光圈,谢蓝玉穿过校园林荫道时,路风的吉他声正从艺术楼顶楼飘下来。音符裹着风,断断续续,像在试一段新谱的旋律。
他抬头看了眼天台边缘晃动的黑影,皱眉加快脚步。
“大晚上爬栏杆,你演偶像剧呢?”谢蓝玉推开天台铁门。
路风一条腿悬在半空,怀里吉他沾了雪粒,闻言转过头笑:“这不是等不到某位监工,只好用点非常手段?”
谢蓝玉走近了才看清,这人黑色毛衣肩头湿了一大片,梢结着冰碴,显然待了不止一小时。
“九点下雪,现在十一点半。”谢蓝玉一把扯下自己的围巾,绕在了路风脖子上,“你让我来就是看把自己冻成雪人?”
路风脖子一暖,他笑笑,从兜里掏出什么,指尖摩挲过刻痕,“洗过了,不信闻闻?”
上次在食堂表演后,路风拿走拨片没还。
他突然把金属片贴到谢蓝玉鼻尖,“琴房消毒水泡了三遍,比你那件白衬衫还干净。”
谢蓝玉偏头躲开,后腰却撞上天台围栏。路风顺势撑住栏杆,将他困在方寸之间。
呼出的白雾缠着皂香扑在他耳畔:“洗过的礼物送到了,谢监工不给点反馈?”
楼下忽然传来欢呼,跨年倒计时的彩光掠过谢蓝玉紧绷的侧脸。
“你想要什么反馈?”他握紧栏杆,指节白。
路风低头拨了下琴弦,“比如你一直留着玫瑰,或者解释下为什么吃完的糖纸都不扔?”
谢蓝玉猛地抬眸,路风眼底映着远处炸开的烟花,亮得惊人。
“丢掉别人送的,不礼貌。”他攥着拨片后退半步,“至于糖……低血糖备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