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家的别墅坐落在城郊的半山腰,红砖绿瓦掩映在白雪间,远远望去像一幅水墨画。谢蓝玉站在雕花铁门前,望着门廊下那盏昏黄的壁灯,恍惚间想起夏天时的光景。
“愣着干嘛?“路风拽了拽他的袖子,一张嘴都是白气,“进来。”
沂城最近又降温了,积雪没有融化,厚厚地堆了一层。
正是晚饭时候,路致河特意早回了半小时,白静娴洗了水果,谢蓝玉进门时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笑的很是开心。
“回来了。”两人起身迎接。
半年没见,路致河一如既往地和气,目光扫过路风和谢蓝玉,温声道:“路上顺利吧?”
白静娴笑意盈盈,“冻坏了,快过来坐。”边说边拉着两人往客厅走,又扬声朝着厨房喊,“刘姐,倒两杯热茶来!”
几人在沙落座,白静娴端起茶几上的果盘,“尝尝刚洗好的,你爸啊听说你们要回,立刻联系人从新西兰空运回来的奇异果。”
路风懒得剥皮,扫了一眼摊在沙上,“哎呦还是家里舒服,可算是回来了。”
他手肘碰了碰谢蓝玉,“高铁坐了八个小时,屁股都快坐麻了。”
白静娴手里拿着水果刀,听到这话微微皱眉,“怎么没坐飞机啊?坐飞机多快,也没那么累。”
“没买上票。”路风瞥了眼对面的路致河,“某位家长要求今天必须回来呗。”
白静娴笑道:“你不在家啊,你爸成天念叨你,嘴上不和你说,心里可惦记着呢。”
她边说边切开奇异果,剥了皮叉了一片递到路风嘴边:“来,尝尝,可甜了。”
谢蓝玉坐在一旁,安静地看着这一切。暖黄色的灯光洒在他身上,一路的寒意却像黏在骨子里的冰碴,怎么也驱散不开。
“饭好了,开饭了!”刘姐喊道。
路致河心情不错,起身说:“走,去餐厅接着聊。”
白静娴跟着应和:“对对,边吃边说。”
转身时,裙摆扫过茶几,带倒了一只茶杯。滚烫的茶水溅在谢蓝玉手背上,他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只是垂着视线。
路风抓起他的手,“烫着了吗?”
“没事。“谢蓝玉抽回手,“我去下洗手间。”
洗手台前,他看着镜子里疲惫的脸。水龙头开到最大,水流声掩盖了门外的脚步声。
出来时,路风端着果盘立在门口,那片切开的奇异果怼上来,路风举着叉子,催促道:“张嘴。”
谢蓝玉往后让了让,“…不吃。”
“不喜欢吃这玩意儿?可能是有点酸——”
“这么贵的进口货不是给我准备的。”
路风一怔,举着叉子,咧了咧嘴,“别听她扯,什么新西兰新加坡的,说不定都是adea。快,我手都酸了,给个面子,替我尝尝酸不酸。”
说完也不等谢蓝玉反应,干脆放下果盘,上手掐住他下巴,像喂药一样塞了进去。
谢蓝玉眼睛瞪得溜圆,“你……”
果肉在口腔里化开,汁水溅满味蕾,冰冰凉凉的,真的很甜。
两人在餐厅坐下时,那点甜味在舌尖萦绕不散,谢蓝玉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高价进口的新鲜水果怎么会酸。
路风习惯坐在餐桌的左边,刚准备落座,突然脚步一顿,绕了一大圈,搬了把椅子稳稳当当地坐在了谢蓝玉身旁。
路致河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没想到上了个大学两个孩子的关系缓和不少,他心里高兴,语气亲切又带着几分调侃,“蓝玉,在学校里怎么样?路风那小子,没老打扰你吧?”
“挺好的——”谢蓝玉话说一半。